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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那天起,班里的氛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姐仿佛一下子想通了,不再对小云有任何期望,而是把精力放到学习上。因为她当兵早,知识底子有些差,更是抓紧每一分钟学习。
二姐和三儿是老乡,以前又在一个部队当兵。这次她俩成了学习搭档,经常泡在一起写论文。小云依然是个独行侠,总喜欢一个人呆着。除了训练吃饭能看到她,其余时间也不知道跑去哪里。
至于我和嘉嘉,更是投入全部精力完成这次作业。那时的我们,总喜欢拿着书跑到操场上席地而坐,一边聊天一边收集资料,有时竟然连午休也忘记。当然聊天的内容不光是学习,还会掺杂其她事情。
记得有次,我正忙着整理笔记,她忽然问我:“小诺,你想过十年后,自己会是怎样的?”
“十年后的我?没想过。”
“我希望十年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我。
“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个话题确实引起了我的好奇。
“自己有能力拒绝不想做的事情。”嘉嘉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第一次是在小树林里。
“不想做的事情?你不想做什么?”
“太多了,现在很多事情都让我身不由已,虽然也去做,但是很不开心。”今天的她是怎么了?很少看到嘉嘉如此感性的一面。
“是不是有事情发生?”我只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呵呵,其实你也一样。几年后,父母也会催着你去做那些不想做的事情!比如结婚生子!”她的表情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十年后太遥远了!但是一想到将来,嘉嘉也要离开自己,去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从此消失在我的记忆里。。。我不敢去想。
“别担心!只要你不愿意,父母还能逼你领结婚证么?”虽然表面上的我风平浪静,但是心里却是百种滋味。
“哈哈,咱们跑题了,还是赶紧看书吧。不过。。。我不担心自己,我从小就不是听话的女儿。我只是担心你!”
“我?”
“不管以后怎样,都希望你开心幸福,小诺!”说这句话时,她特意加重语气。我知道她是在表达什么,只是那时的我太笨了,竟然没有听出来。
是啊,我们总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开心幸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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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转眼过去,虽然冬天还没到,但是山里的气温已经让有些战友穿起了毛衣。班里除了我和大姐,其她人都是南方兵。老三是班里最怕冷的人,最近刚让男朋友寄来毛衣,结果又被我们调侃一番。
看到老三拿着毛衣,满脸幸福的神情。但我心里却是另一种感受,一想到那天的对话,十年后的自己会怎样?嘉嘉又是怎样?心里总有说不出感觉。。。
上交作业的期限越来越近,大家也进入到拼命的阶段。每天下课后,都有很多战友留下来,继续整理资料写论文。当然我也不例外,眼看还有几天的时间,我恨不得让自己长(zhang)在教室里。部队的领导们也算善解人意,竟然再次打破规定,把我们的熄灯时间从9点半延迟到10点半。整个部队,被浓厚的学习气氛所包围,这让所有人都像打鸡血一般,不知疲倦的努力着。
已经连续几个晚上,加班加点修改论文,此时的我早已头晕眼花。顺势趴到课桌上,让自己做个短暂的休息。这几天就连做梦都在写论文,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炸掉了。。。
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迷糊起来。虽然还有意识,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睡梦中,忽然觉得额头一凉,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原来是嘉嘉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坐在我的身边。
“你终于睡醒了。”她打开瓶盖,将矿泉水递到我的手里。
“谢了,刚才实在撑不住了。”我接过瓶子,一口气喝下半瓶。
“别让自己太累,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她善意的提醒我。
“你的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不想写了,就这样了。”
“哈哈,那我也不写了。”我边说边把稿子收起来。
嘉嘉没有再说话,忽然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喂,喂,我刚喝完,你又喝,这可是间接接吻啊。”这句话竟然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语毕,我满脸涨红,而身边的嘉嘉也一样绯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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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再次加速!我下意识扭过头,发现教室里还有2.3个战友坐在后排,正低头写论文。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我和嘉嘉的对话。我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想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看看你的论文可以吗?”嘉嘉总算找到借口,让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
“看吧,写的比较烂。”我把稿件放到她的手边,她开始认真阅读起来,并且指出里面的错字。就这样,她一边检查,我一边改正,再抬头时,已经快到熄汀时间。不知不觉中,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俩个人。原本平静的心,再次荡漾起来。。。
我和嘉嘉的距离很近,每当她说话时,总觉得脸上一阵温暖。这样的感觉,既美好又折磨人!真怕自己会一时把握不住,做出过分的举动。。。为了控制思绪,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做些舒展身体的动作。
“怎么?腰疼了?”
“嗯,有点不舒服,起来活动活动。”
“都10点多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
本想让自己先平复心情,然后和她多呆一会儿。。。结果却被误解。。。“好,好啊,我收拾下,咱们就走。”回到坐位上,我开始收拾书本。
这时,嘉嘉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并且催促着:“快出来,准备关灯了。”
我连忙加快步伐,向外面走去。随着“啪”的一声,整个教室瞬间失去光线。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也或许是天意。。。竟然没有一盏灯亮起。我们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就在此时,我的头脑里却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鼓足勇气,伸出自己的右手,几秒钟后,终于碰触到她的指尖。我不在乎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我只想感受她的温度!嘉嘉的指尖有些微凉,我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想为她送去一丝温暖,随后自己的手也温暖起来。在寒冷的黑夜中,两只手紧紧纠缠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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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谁也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不知站了多久,熄灯号的响起,让我们清醒过来。松开彼此的手,嘉嘉温柔的说到:“快回去了,班长该着急了。”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行动已经说明一切,她接受了我的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再次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吻下去!或许这样的做法有些冒险,但是那时的我,心里只有她,其他的都已不在乎。
嘉嘉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亲吻后我拉住她的手,继续向门外走去。往日热闹非凡的部队大院,早已安静下来,远处是值勤的战友。昏暗的路灯下,两只手依旧握在一起没有松开。
一路上,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是彼此的心却贴的更近。直到宿舍门口,我们才慢慢松开对方,悄悄推门进去。
“艾妈,你俩可算回来了,就算学习,也要注意作息时间啊。”刚进屋,就听见大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因为我的论文一直没写完,所以很着急。今天拉着小诺让她给我指导,所以把时间耽误了,真是对不起大家。”没等我开口,嘉嘉已经做好解释。
“唉,都是这个破论文闹的,让人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你俩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早起了再去洗漱。”
“小五儿,有时间也给我们指导指导,我和二姐脑袋都憋大了,还是写不好。”借着月光,我看到老三正趴在床边笑呵呵的说着。
“都几点了,还瞎嘚瑟。赶紧睡觉,有事明天再说。”随着大姐的低吼,宿舍里又安静下来。
我们俩个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脱下衣鞋。躺在自己的床铺上,长出一口气。回忆起刚才的情景,甚至有种做梦的感觉。。。但!那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是我刚刚亲身经历的!或许是极度兴奋,我根本没有睡意。脑子里满满都是刚才的情景,微微颤抖的手,还有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我久久不能忘却。。。
虽然下铺的她很安静!但我知道,她正和我一样,回味着刚才的一切。忽然很期盼明天的到来,这样就可以再次看到她的容貌,听到她的声音。活了20多年,终于体会到“爱情”的滋味。这种感觉,真的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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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特意早起半小时,却发现嘉嘉的床铺已经没了人影,这家伙起的比我还早!来到洗漱间,果然在里面。她听到动静抬起头,发现是我,竟然羞涩起来。我连忙避开她的目光,走到水池前洗漱。
正收拾着,一瓶护手霜出现在眼前,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昨晚。。。你的手有些干,多涂些润肤油,保护皮肤的。”说完这些话,她把东西往我衣服口袋里一塞,迅速转身离开了,我的嘴角却按奈不住的翘起。
随后的日子里,我和嘉嘉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成为彼此的秘密与支撑!依旧是训练,依旧是集体生活,但是内心的充实却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不过幸福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那天,全连的女兵刚出完早操,门岗忽然骚动起来。原来,不知道是哪位战友的父母来了,因为没有出入证明,被战士挡在门外。结果两位老人站在门口大声喊叫起来,引来许多人围观。
我向来不喜欢凑热闹,这样的事情,更是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部队明明探亲假期,两位老人就算思念女儿,也可以等到假期再见面,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找来呢?但是,事不关已,也就没多想什么。
晚上学习时,我和嘉嘉依旧坐在一起。虽然不能握住彼此的手,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无声的陪伴,胜过一切表达!因为老师临时有事,所以提前下课,但是下课后,大家却议论纷纷,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时,一个三班的战友,走到我们身边,一脸神秘的样子。
“听说什么?”我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早上有人在大门口闹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的,怎么了?”
“听说是咱们连队里,有个战士喜欢自己的战友,不肯回家结婚,结果被父母知道了,所以跑到部队里闹呢。”听完这句话,我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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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担心其她人会看出什么。身边的嘉嘉,同样没有太多表示,只是自顾自的收拾书本,那个战友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
“你们觉得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我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才不操心这个呢。”我挤出笑容应付着。
“万一是真的,会是谁呢?女人喜欢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啊?”对方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但是她的笑容让我从心里不舒服!
“于其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不如多看看书,争取年底提干,这才是正事!”我只能借此转移话题。
“恩,你说的有道理!也不知道上次的论文能不能过关,我也担心呢。。。”之后的话,我没有再去听,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环顾四周,看到不少战友聚在一起,悄悄说着什么。突然间,我想到了大姐和小云,但是并没有发现她俩的身影,身边的嘉嘉用胳膊碰了碰我,
“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宿舍吧。”我点点头,和她一起出了教室。
晚上的风有些刺骨,我下意识拉紧衣领。一路上人很少,可能大家还呆在教室里没有出来。我们顺着操场边缘向宿舍走去,那里有条小路,正好没有灯光。
“注意脚底下。”嘉嘉边说边伸出手。
那种姿势我当然明白代表了什么,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也注意脚下。”
“放心,我站的很稳,跟着我就好了。”我没有继续说话,只想在片刻的相处中,感受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那条小路很快走出来,紧握的手再次松开。但我却不再寒冷,她的温暖已经从里到外的包裹住我!
我!也想做些什么,同样温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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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果然大姐和小云都在自己的床铺上。看来她们也是为了躲避教室里的闭言碎语,才早早回来。虽然她们之间并没发生什么,但是班里的战友也都心知肚明。幸亏大家的善良,才能守住这个秘密!
“你俩回来的挺早啊。”大姐主动和我们打招呼。
“下课后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正好早休息。”嘉嘉笑着回答。
“嗯,于其听她们瞎说八道,还不如回来睡觉呢。”班长也笑起来,只是笑的有些尴尬。
我站在旁边也笑了笑,然后拿起脸盆去洗漱。没过一会儿,嘉嘉也跟过来。我们没有任何言语,站在同一个水池前刷牙。身边还有不少战友也在洗漱,和往常一样,大家都按照秩序忙碌着。但是,此刻的我却在思考其他事情。。。嘉嘉已经送给我药膏和护手霜,我是不是也应该回送她礼物呢?
扭头看向身边的她,试图从某些细节中找到答案。梳子?镜子?还是毛巾?买什么样的礼物,她才会开心呢?
“不好好洗脸,看什么呢?”回过神来,嘉嘉正笑呵呵的看向我。
“没什么,我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好看了。”水池上方有面镜子,我故意摆出自我欣赏的样子岔开话题。
“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脸皮厚吃饱饭,这是我奶奶说的。”我继续开玩笑逗她。
嘉嘉笑了笑,随后又恢复平常的样子:“今天的事情,你害怕了吗?”没想到她会忽然问出这句话,我一下子愣住了。 “没关系,不想回答就不回答。过几天,我也要去买毛衣,晚上太冷了!”或许是看到我的疑惑,她连忙转移话题。
“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我压低声音水旜这句话,随后,我看到镜子里的嘉嘉,开心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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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趁着上操前的机会,老乡“一班班长”忽然揪住我的手臂往墙角里走。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我还以为出了大事情。不过,等她说完我才明白,原来是她以为“我和小云”出事了,特地跑过来通风报信!
面对这样讲意气的“老乡”和“战友”,心中自然是万分感动。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她看见,那天晚上我和小云的“拥抱”!一班班长临走时,不停的叮嘱我,要小心再小心!这让我哭笑不得。。。
其实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留意小云的表现。可是她,却是我们之中最能沉住气的人!这两天,部队里各种流言非语,人心浮动。昨晚大姐的尴尬,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个老兵,也会惧怕传言的威力。但是小云却始终一幅风清云淡事不关已的样子,这让我很是佩服!
虽然我和嘉嘉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但是,每次听到风吹草动,还是有些心虚。看来,我要冷静下来!不能因为那些言语,就乱了自己的方寸。我必须有足够的能力,面对一切!保护所爱的人!
不过让我感到疑惑的,还有连长和指导员对此事的态度!事情发生后,前来闹事的家长,很快被接到连队办公室,大家都觉”那个人“是谁,很快就能知道!可是整件事情却变得悄无声息了。。。
如果是其他领导,自己连队里出现这样的“问题”。早就全员通报,然后把涉事人员全部除名,以此保护自已的乌沙帽。可是这次,连长和指导员却把所有问题压在最小范围内处理!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早饭后,大家依旧例队训练。连长却在这时要给大家开个小会议:“最近大家辛苦了,白天训练晚上学习,这个周未我让炊事班给大家做红烧鱼!好不好!”
“好!太好了。。。!”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我们顿时咧开了嘴。能在部队里吃到鱼,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最近有不少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闲话,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乱说话!乱传闻!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谣言,我就追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说的!直接取消吃鱼资格,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整齐的回应声,已经代表一切,大家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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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新兵期已过,我们也要像老兵那样夜班执勤。虽然每个班每个月轮岗一次,但是大家还是很紧张。从这个星期开始,轮到我们班。全班六个人,要分配到部队的各个角落,巡逻一小时休息5分钟,四个小时后换第二组执勤。
大姐把我派到办公区,相对而言轻松许多。第一次夜间值勤,让我既紧张又兴奋。才巡逻一个小时,就觉得有些累。正好走到办公室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一处隐蔽的石櫈坐下,终于能休息一会了。。。
起身离去时,才发现,原来办公室里还有人。而且是好几个人,正在激烈的讨论什么。我不喜欢八卦闲聊,但是透过敞开的窗户,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内容。
“我和她妈累死累活的把她养大!她就这样报答我们!?因为这件事让我们丢尽脸面!这次必须带她回去,找个好医生给她看看病!”有些尖锐的中年男子嗓音。
“叔叔,这话说的太重了!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有一点必须纠正,她是个很健康的人,她有权利决定自己是回去还是留下!”连长的声音也飘了出来。
“领导啊,我们就这一个孩子,没指望她能给家里光宗耀祖,但是也不能给我们摸黑呀。当兵才几个月,就做出这种事情!你这个当连长的也脱不了干系!你是怎么教育她们的?”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妇女声音。
不管连长如何回答,这几句话已经将我激怒!身为人父人母,怎么能为了所谓的“面子”,就诋毁自己的孩子!还把莫须有的责任推给她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阿姨,您先喝口水,我现在只问您一句话,您二老是真心希望女儿幸福吗?”指导员的声音
“当然了,有哪个父母盼孩子受罪。”
“无论她以后是走自己的路,还是听从你们的安排,我和XXX(连长的名字)都从心里希望她幸福,毕竟每个人只有一辈子!但是一个女人嫁给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会幸福吗?您二老就忍心吗?
“指导员领导,你说的我们都懂!但是两个人在一起,能过日子就行。况且找个男人结婚,对方还供你吃喝,你还想怎样?”中年妇女还在辩解着。
“照您这么说,婚姻只是一场利益关系?!彼此间没有感情,也可以在一起!只不过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男人利用女人生孩子做保姆,女人也利用男人的金钱,让自己活的更舒服!这样的生活真的幸福吗?这样的婚姻真的能长久吗?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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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如果我的孩子不按这条路走下去,身边的亲戚、朋友甚至是邻居们都会看不起她!唉,做父母的也是一片苦心。。。”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这样吧,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让XXX(这个战友的名子)也好好想一想,再做出决定!毕竟这是部队,又关系到孩子的前途。您二老一直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唉!”两位老人同时叹了口气。站在外面的我,听到了全部对话内容。但是,我没有资格做出评判,其码这位战友敢做敢当!
婚姻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要面临那种食之无味的感情生活,真的可以坚持下去吗?!
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人,就找个不爱的人结婚生子,这样的生活我不敢想象!唉!看似自由的人生,却充满了各种束缚与无奈!难道这才是人生吗!
“吱”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我连忙向花园深处退去,我可不想让她们发现我的存在。连长和指导员又站在门口一阵寒暄,终于把两位家长送走。
“说了这么多的话,嗓子疼没疼?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柠檬水,你喝完赶紧休息。”连长一脸关切的看向指导员。
“没什么,今晚总算把话说开了,明天我再找XXX谈谈。”指导员也长出一口气
“今天幸亏有你在,要不然准和她们吵起来。”
“就担心你会这样做,所以我才不肯去市里开会。你这脾气必须改改!”
“遵命,遵命,赶紧回屋吧,别冻坏了身体。”连长和指导员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但是不知为什么,听完她们的对话,我在心里却有了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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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夜间执勤,所以上午的训练可以不参加。大家都利用这段时间,尽量多休息。虽然操场上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却丝毫不打扰我们的美梦。直到中午时分,全班战友才陆续醒来。
看看闹钟,离中午开饭时间还有段空闲,连忙向班长请个假跑去小卖铺。表面上我去买饼干,其实另有安排。因为平时和老板娘还算熟悉,没有太多客套,直接向对方提出一个小要求。。。
“你们这些小丫头就是爱讲究,年纪轻轻就买这么贵的化妆品哟!”
“拜托您了,能不能在周日之前带回来呢。谢谢姐姐了,姐姐最漂亮!”为了讨老板娘欢心,我也是想尽办法说好话。。。
“中午我去市里进货,晚上有时间就过来拿吧。”
“谢谢大姐,太感谢您了。”
“花嘴哟(贫嘴,耍嘴的意思)。”老板娘边笑边说,我连忙把带着体温的钞票放在柜台上,“小姑娘钱给多了,等着找你零钱。”
“姐姐收着吧,口渴了就买冰棍吃。”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我已经向门外跑去。
北方的气候不比南方,尤其到了冬天,西北风吹到脸上又干又疼。嘉嘉的皮肤那么好,给她买瓶护脸霜,肯定能用上。一想到那个暖暖的笑容,忍不住嘴角上翘。
回去正赶上吃饭时间,连长兑现了承诺,午餐时每人一条红烧鱼!虽然鱼的个头不太大,但是大家已经很开心!我从小就不会吃鱼,在北京时,都是父母帮忙才能吃上“没刺的鱼”。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想办法了。。。
看看其她战友,大家都在忙着吃饭。尤其是三儿,拿起鱼头边吃边吸,偶尔还舔舔嘴唇。那专注的神态,让我忍俊不禁。右边的嘉嘉,忽然扭过头来:“鱼头你吃吗?要是不喜欢,就分给我哦。”
“你喜欢吃鱼头。”
“对呀。”
“好。”我把鱼头夹到她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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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块鱼肉!感谢你的鱼头。”嘉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知道,她是怕其她战友发现我们的秘密。
“不用了,我也不怎么。。。”话没说完,一块鱼肉已经夹到我的盘子里。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继续低头吃饭。
吃了几口鱼肉,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大家吃的不是一个品种?为什么这块肉,都没有刺呢!想来想去,终于明白!这块鱼肉是被嘉嘉“处理好的”,因为在饭桌上,我们不能有任何表达,所以她用鱼头换鱼肉。。。一时间,心中涌起万千感受,却只能默默压下去。
在部队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下午的训练才结束,云彩深处竟然有了月亮的影子。想起老板娘的话,急急忙忙从小卖铺把护脸霜拿回。又趁大家不注意给嘉嘉塞了小纸条:晚饭后小树林见!一起俱备,只欠她来!
借故提早离开食堂,再次站到那片小树林里,可是这次的心情却更加愉悦轻松。记得上一次站在这里,是嘉嘉送药膏给我,结果。。。想想当时的情景,忍不住浓浓的笑意。
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她来了!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咔,咔”的声音,院子里的灯光再次准时亮起。天黑的早了,开灯的时间也会提前。
“哈哈。。。呼呼。。。”突如其来的光亮,没有吓到我们,反而让我们开怀大笑。因为怕被发觉,又捂上嘴笑个没完。笑够了,我才从裤兜里掏出那管护脸霜,放到她的手心里,
“这么贵!买它干什么?”嘉嘉有些惊讶的看向我。
“快到冬天了,你正好需要啊。”其实我很想说,只要你开心就好,只是无法水旜口。。。
“我自己有呢,还是退了给你自己买些好吃的。”
“再吃,我就要减肥了,呵。山里的冬天很冷,不想让你受冻。收下吧,就这一次,好不好!”
她没有再说话,但是眼睛里却一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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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下不为例!”她还是心软了。
“嗯嗯,下次再说。”看到嘉嘉终于收起护脸霜,心情瞬间好起来。
“怎么想起送我礼物?”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我笑着回答。
“谢谢你给我的惊喜,真的很感谢!”
“哈哈,都是战友,别这么客气嘛。”
“只是战友吗?”这句话让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沉默后,我水旜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没事,等你都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嗯,好的。”在感情这方面,我确实有些木讷,这也是我最佩服嘉嘉的地方,一个聪明又高情商的女人。
“礼物送完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了。”
“那咱们继续站在这里看星星?还是回宿舍呢?”她也笑起来。
“咱们。。。”话没说完,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和嘉嘉非常默契的向树林深处跑去,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望。虽然院子里的路灯已经亮起,但是透过枝叶照射进来的光亮并不多。因为距离的原因,只能看到是俩个身着迷彩装的人。一高一矮,站的很近。她们好像在说话,但是声音压的很低,根本听不清楚。
原以为,蹲在树边忍耐一会就好。可是一直等到腿酸,那俩个人还没有离开。看看身边的嘉嘉,却是一副副津津有味的样子。我放轻动作,从蹲着改为坐在地上。还好没发出太大声音,否则场面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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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她也坚持不住,慢慢坐到我的身边。拉过我的手,用溜长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划来划去,
“累了吧?再坚持一下吧!”我读出手心里的字。
同样拉过她的手,轻轻写下:“没事的,你也累了吧?”
“好羡慕她俩!”这是手心里的第二句话。
我停顿了一会,“不用羡慕,我就在你身边!”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这也是我最想说的话!
山里的风,早已把我们的手吹的冰凉,但是此时此刻,却从彼此的指尖感受到莫大的安心与温暖。哪怕时间就此停止,也毫无怨言。深秋的树林里,两个傻女人就坐在一棵大树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指,久久不愿松开。终于,那俩个人离去,我们也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尘,向外面走去。
“说了这么久才走,你觉得她们会说些什么?”我一边往处走,一边扭头看着她。
“你所想的,就是她们所说的。”多么巧妙的回答。
“好吧,刚才比电影都精彩,如果她们发现树林里还有其她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不许胡闹!前一阵的事情刚刚平息(战友的父母来部队),你又想给自己找麻烦呢?”她假装严肃的表情,让我看着想笑。
“没有了只是开个玩笑。。。看谁先回宿舍,后面的人请客夹心饼干。”趁她没防备,我忽然抛出这句话,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宿舍。
身后传来“你给我站住”的温柔吼声。。。,每每想起这些经历,总让我无比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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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论文成绩终于公布下来。班里的最高分有9个人,其中就有小云。我和嘉嘉只算中等偏上,至于其她人则是勉强及格。成绩下来后,最开心的还是大姐。毕竟以她的知识水平,又是第一次写论文,能得到这样的成绩,确实来之不易!
这了庆祝全班过线,班长自己出钱买来一堆零食。下课后大家回到宿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开心至极。老三更是积极,竟然拿出私藏的四川辣酱分享给大家。原以为会辣的张不开嘴,却发现越吃越好吃。直到现在,我都对四川辣酱情有独钟。
闲聊时,三儿和大姐商量。想请假回家,把自己的婚事办了。毕竟男方的年龄有些大,家里也是着急结婚。一开始,三儿还有些不愿意,后来父母催的紧,也就答应了。
“三儿啊,你就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找连长给你请假。嘿嘿,从老家回来时,别忘了给我们带些喜糖啊。”班长笑眯眯的说着。
“放心撒,等我回去,一定给你们带好吃的。我们那里的好东西太多了,一次都带不完,尽量多背些回来。”
“对了,把结婚照也带过来,让我们看看新郎官撒。”同是老乡的二姐,怎么可能错过机会,立刻起哄水旜来。
“对啊,最重要的就是结婚照。” “一定要带来啊。”大家也随声负荷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带来就好了,不要再哄我撒。”三儿的脸早已涨的通红,就像一颗粉嫩嫩的桃子。
第二天,老三的休假被批准。虽然只有一星期的时间,但总算可以回家,和自己的心爱人相见了。临走前,大家偷偷凑了红包,塞到行李里。战友一场,都希望老三开心幸福!
班里少了一个人,大家多少有些不习惯。尤其是二姐,没了可以谈天说地的老乡,也变得有些沉默。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等三儿一回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这期间,小云被指导员设为学习标兵。经常有外班的战友跑来,向她请教问题。宿舍里又热闹起来,大家经常坐到一起,天南海北的聊天,也因此结识了不少的朋友。
老三归队的时间如期而至,可是却连人影也没见到,这下可把大姐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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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部队有规定,战士逾期不归,要按逃兵处分,并且给班组记过。虽然三儿走的时候,也给班长留了电话。但是连续几天,家里的电话都无人接听。因为事关重大,连长和指导员也被惊动,正准备向征兵办公室发追查通报,老三却悄无生息的回来了。
大姐见到三儿,差点激动的哭出来,连忙带着她去见连长。好在没出大问题,口头批评几句就算完事了。回到宿舍,大家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她。刚在老家新婚就跑回来报到,也确实不容易。
或许是因为路途上的疲倦,老三的情绪有些低沉。但是她却从家里背来不少好吃的。。。辣牛肉,泡菜,还有各种豆腐干,大家忙着分零食,高兴的不亦乐乎。等宿舍平静下来,却发现三儿已经躺到自己的床上,睡着了。。。从中国的南边一直跑到中国的北边,一路上的辛苦奔波,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下。
次日,大家和往常一样,吃饭,训练,洗漱。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三始终没有太多笑容。对于结婚的事情,更是不愿提及。就连一向淡漠的小云,也特意询问我,是不是三儿出事了?但我除了摇头,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同为老乡的二姐捅破了这层秘密。
那天晚上,老三因为身体不舒服,先回了宿舍。我们其她人正忙着吃饭,二姐却板着脸,说有重要事情宣布。
“天大的事情,吃完饭再说,急啥呀。”大姐边嚼饭菜,边含糊说着。
“你少说两句会死呀,闭上嘴听我说。”第一次看见二姐顶撞班长,而且还顶的这么理直气壮。大姐也明白肯定事出有因,撇撇嘴就没再说话,“这件事情,只能咱班知道,不许外传!”
“你可真墨迹,赶紧说吧。”班长在旁边催促起来。
“唉,老三被耍了!婚也没结成!”
“啊!”饭桌上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叫起来,引来其她班的注意。
“怎么会这样?不是男方催着结婚吗?”小云向二姐发问。
“三儿就是个傻儿,刚回去就得到消息,她男友去夜店找特殊服务被警察抓走了,还怎么结婚撒。”
“啊!”大家再一次惊讶的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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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你可别瞎说!”班长连忙阻止二姐。
“这种事情我哪敢开玩笑,都在家里都闹开了!你们没看三儿回来后,整个人都蔫了?”
“谁能想到是这样?还以为是太累了,才会没精神。瘪犊子!女友在外面当兵,自己却在家里鬼混,这样的人就应该拉出去枪毙!留他何用!”大姐气的直咬牙。
“本来我不想说。。。但是大家还要一起生活,总提起这件事,三儿可怎么办哟。”饭桌上一片沉默。
“大家听好,从今天起这事翻篇了,谁都不要再提。唉!这都是什么事呀!”大姐忍不住叹口气。
“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以后,三姐能找到更优秀的人呢。”发言的人是小云,别看她平时像个闷罐子,却总在关键时刻,水旜让人意想不到的话语。
“小云说的对,要不咱们想个办法让三姐开心一下?”身边的嘉嘉也忍不住开口说话,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支持。经过大家商量,决定这个周未,集体请假去市里游玩。说是自由活动,其实想给老三接风洗尘,顺便缓解下心情。
事情决定后,大家分头行动。班长和二姐去找连长请假,小云负责打掩护,专门给老三补习知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和嘉嘉负责收集情报,看看市里什么地方好玩还便宜。毕竟我们的工资很少,必须把钱花在“刀刃上”。
这期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和嘉嘉。有正当理由腻在一起,还不会被其她人说闲话。这让我从心里感谢大姐,上次打架的事情也在心里一笔勾销。
因为平时很少接触外界信息,我们只能找到小卖铺老板娘了解情况。临走前,老板娘的一句话暴露了我的秘密:“小丫头很爱美的,上次买的护脸霜还好用吧?”
“嗯,好用,好用。”我一边含糊点头,一边尴尬的看向嘉嘉,我甚至从她的眼神里猜到,下一秒钟,她会水旜怎样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嘉嘉靠近我的耳边,口腔里的热气让我的脖子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