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还挺早的,由于和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解放军在一起,我也变得大胆起来。说起来我早就想来罗布泊转转了,只是家里的老人守的太紧,说什么也不让出来。一开始之所以答应这么快,我还是有点私心的,因为这样既可以名正言顺的来罗布泊,回去的时候还可以炫耀一番,就说我征服了罗布泊。"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想法太愚蠢了。征服征服,人怎么可能征服大自然呢?有些时候我们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那个时候的罗布泊并不是盐疙瘩,而是有水的,你在看看现在,自从当时提出要垦荒之后,塔里木河上多了那么多的水渠,这是要抽干河的血啊!现在泊没了,河也快干了,到处是风沙,这是报应哪!"
"可是当时的我是猪油蒙了心了,仗着自己摸清了这片地,就大胆的带着队伍往前走,可是走着走着,我们就觉着不对劲儿了,因为天暗了下来,不是正常的天慢慢的黑了,而是觉得突然暗了一下,又突然暗了一下,而且觉得冷嗖嗖的。我看了看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抬头,发现前面地形起伏大了一些,一些土垣和沙丘隔断了视线,我知道,罗布泊就在前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刺耳的嚎叫声,是的,是尖利的嚎叫!"
首长一把从腰上拔出了手枪,而战士门也纷纷进入了战备状态,他们默默的先是分散然后集中,把我围在了最中间。
"保护好我们的小老乡,步行的同志们跟紧了!我们绕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首长说完,便骑着马朝不远出发出嚎叫声的那个残垣走去。
来到土墙前面,首长下马后做了个手势,四五个人开始向土墙的一端靠近,首长和警卫员和两个战士悄悄的从另一端包抄过去,剩下的五六个战士在原地没动,我当然在这五六个战士的最中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觉得小腿开始打颤起来。想着刚才那声几乎像在耳朵里面用刀子搅和一样的嚎叫,我真不敢想象断墙后面有什么,或者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想闭上眼睛,可是又忍不住想我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战士们的马并没有因为他们主人的离开而变得躁动,相反的,它们似乎也知道危险的存在,居然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我甚至觉得可怕的不是断墙背后有什么,而是现在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安静。
首长和战士们终于走到了断墙的旁边,我感觉好像这几十米的路走了有好几个小时。只见首长慢慢举起了左手,我知道只要这只手一放下,不管墙背后有什么,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管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战士们一定会立马会充到墙后面去。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太害怕了吧,我感到一阵头晕,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围的战士们在竟然谁都没注意我的耸样,在这最要命的时候我没能坚持下来,胆小的闭上了眼。
"不许动!"一声雄厚的吼声震的我耳朵我嗡嗡直响,当我再挣开眼的时候,除了周围围着我的战士外眼前只有一面断墙。我知道,首长他们是冲到墙后面去了。
没有想象中的枪声,没有激烈的战斗,甚至没有说话声,没有喘气儿声。有的只是静。
静的让人发毛。这时我听到了旁边一个战士咽唾沫的声音,我才知道,原来害怕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这几个枪里炮里不知道死过多少回的战士也很害怕!
其实比害怕更让我们揪心的是不知道墙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说是噼哩啪啦的干上一仗,或者是有什么野兽叫上两声,哪怕是战士们全都战死了,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从蹦到墙后竟然全都没了声息,就好像突然消失了,又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八九个一顶一的拿着枪的大老爷们儿突然消失?而且还是当着六七个人的面?这种根本就想不到的东西往往最让人害怕。
"妈了个巴子的,大不了老子今天死这了"在极端恐怖的环境中,人的心理承受到一定程度时,往往会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一种是爆发,一种是崩溃,毫无疑问,我前面的这个身材魁梧的战士终于爆发了。
说来奇怪,话一出口,我竟然也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其实人们唯一需要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想开了就好办了,五六个战士拉上枪拴,把我围在中间,开始朝土墙走去。
那个魁梧的战士一声令下,战士们一下子就冲到了围墙的后面。我害怕他们也会突然不见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后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