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帮帮的回忆录1
最残酷的体罚
我出生在四川富顺的一个小山村。小学一年级起,我是在一个叫做五星小学的地方度过的。我在哪里度过了难忘的五年小学时光。
一年级因为跟不上,学了一年把“10”写成“01”,因此留级了一年,后来成绩才慢慢地上去了。
五星小学是一所土墙瓦房的一排平房。男厕所是东边的一个长方形大茅坑,完全露天的。女厕所则是平房后面屋檐下的一排沟沿,用一些农作物的秸秆稍微弄了些栅栏,但是缝隙还是暴露出很多,所以那边的地盘被老师画为男生的禁区。
所以我们学校有个铁的纪律,下课后不得往屋后檐的地方乱跑,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而我小学受到的最严厉的处罚,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那是三年级的一天,我和班级的几位男生上完厕所后,就开始玩起了追逐游戏。我被班级里一个步伐非常矫健的同学追赶,一时失去了方向,居然往屋后的一篇空地上跑去,跑到了禁地上,直到有人喊了一声,我才慌忙赶紧撤回来。但是我敢对天发誓,自己当时根本没有望女厕所的方向哪怕偏一下头。
可是,不知道是谁告密的,我们的临时班主任晏二老师,原班主任晏老师的二女儿(晏老师时不时让他的大女儿晏大老师和二女儿晏二老师来给我们代课),走进来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把我拉离开座位。我当时一头雾水,一脸懵逼。
“你知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帮帮。”一向温柔漂亮的女老师突然咆哮起来,让我内心一阵惊悚。
“不知道。”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所以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申辩。在我的心里,老师一定可以把任何一件事情的真相搞明白。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就让全班同学知道。”晏二老师快步走上讲台,开始对全班竖起耳朵的四十多位同学宣布我的罪行。
“有一位同学,小小年纪,却不知天高地厚,触碰了我之前给大家反复强调的禁区。现在,他自己却觉得无所谓,为了让他长点记性,我今天除了给大家上一课,还要给他,我们的帮帮,单独上一堂思想课。”晏二老师顿了顿,扫了一下全班,“银登记,去外面捡一筐土疙瘩或者小石块回来。”
被我们称为大力士的银登记,迅速提回来一筐石块,我还是一头雾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不大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的内心却一直很平静。这大概是一个留级生的优越感吧。
可是,接下发生的事情,却让我39年后还刻骨铭心。
老师把一筐小石头疙瘩倒在教室中间过道上:“帮帮,你现在可以跪在上面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告诉我。”
“老师,”我好想一个临刑的人水旜的最后遗言,“可是我根本没有看女厕所,而且,我也没有兴趣。”
“我没说你看了女厕所,我只是说,你的脚踏上了禁区,你应该想明白这样的后果。”突然感觉老师犀利的目光如同激光一般攒射我的全身,也如一梭子子弹对我扫射一样。
我除了接受处罚,别无选择。老师的严厉,还有那些喜欢看别人笑话的同学的眼神,让我无路可逃。
那是五月的一天,我很轻松地把膝盖露出,咬着牙,完整地跪在小石头疙瘩堆中。
一开始,我感觉几只蚂蚁在我的膝盖上爬来爬去。一会儿,晏二老师开始上课了。起立坐下仪式之后,我依然保持跪姿。
慢慢地,我感觉到一群蚂蚁在我的膝盖和大腿处漫无目的地爬行。然后,我大腿上,微汗开始越积越多,一股股汗水和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用这样严厉的方式处罚我。我敢对天发誓,我对女厕所那玩意,毫无兴趣。因为那时家庭条件很不好,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一个吃饭都饱一顿饿一顿的人,对老婆都毫无兴趣,怎么可能有偷看女厕所的爱好?
我想不通,但是却无人理解我,我真的第一次觉得好孤独。
一会儿,我感觉那一群蚂蚁已经慢慢爬上了我的全身,额头的汗水和青筋相互碰撞着,让我浑身上下极度不自在。
老师讲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也完全听不清。周围时不时地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我第一次明白,幸灾乐祸的人是多么地可恶。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被老妈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幸运的是,这件事老妈到现在都不知道。
下课了,我几乎是使尽了双手的力气撑住地面,才勉强让自己站起来。
“想通了吗?帮帮。”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时我第一次觉得,美丽温柔的晏二老师,并不温柔。
“想通了,老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终于低头。
“早说,就不会吃这样的苦头了。”老师的话开始温和了不少。
我有苦说不出。
那天以后,我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给我带来的伤痛。也许我当时低头认错,后面的麻烦都不会发生。
只是我当时喜欢坚持自己的执念,我没有错。
后来我才明白,我进入了禁区,这其实就是触碰了纪律的红线。
这就是我学生时代遭受到的最严厉的惩罚,在我后来的人生中,不断地激励我做一个严谨的人。我也并没有对老师恨之入骨,还是一如既往地敬畏他们,爱他们。
因为,我爱生活,也爱学习!
温馨提示:1.图片来自网络,和内容无关。
2.“帮帮”为本人化名。
3.回忆录来自于真实经历,每天都会更新,希望70后80后或者90后的朋友关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