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母亲初试风雨第40章 母亲开始抗拒慢慢变迎合我
作为地道的韩城人,从小喜欢吃面条,一天不吃面条就感觉缺点啥似的,浑身不舒服。我也不例外。可以说,吃面条伴随着我的成长,是我终身的记忆。结婚30多年,妻子一直在单位上班,不擅长擀面,面条大多是从超市、便利店购买现成的,到家后只是炒个菜,下个面,自然省事不少。而且一直吃着精细面:富强粉。随着年龄的渐长,自己已步入知天命之年,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妻子厨艺有限,亦或是其他原因,总感觉吃什么都不香,没有过去的味道,特别是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的然面(没有汤水的干面),筋道爽滑,而且有原始麦香味,让人垂涎欲滴,有关母亲的一件件往事像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的眼前,令我终身难忘。
母亲是出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一位普通农村妇女,她没有文化,父亲性格耿直、本顺,无任何手艺,是一位地道的农民。父母生育我们兄妹四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虽然父母整年在地里辛勤劳作,也摆脱不了贫困的窘迫,总也是为吃发愁、苦恼。好在母亲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终将我们拉扯成年人,我家光景虽比不上村上最好的,但起码也不是最恓惶的。
母亲与其她农村妇女一样,除了下地干活,回来照样纺线、织布、做针线活,最重要的是为全家做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母亲是一位平凡之人,谈不上厨艺,只是她将浓浓的爱溶进做饭过程,将普通简单的乡村食材做出无穷的花样,做出了可口诱人的味道,哺育我长大,是我永远的牵挂和念想。
我家院子是标准的南北院子巽字门,厨房位于东房最南边的两间房子(其中一间为带炕的卧室,连着厨房的炉灶)。六、七十年代,在农村烧火做饭,是家庭主妇的一项辛苦活。因为那时家庭贫困,既用不起煤,更无燃气可用,终年烧柴禾,做饭都是用传统的炉灶(即灶火),烧火燎灶靠风箱,特别是夏季中午12点以后,正值做午饭,太阳晒到东房,烧柴的烟出不去、熏的人两眼睁不开,而且直流泪,经常呛的人流泪从厨房里跑出来,日积月累,厨房的四壁被炊烟熏成了黑色,房顶上的檩条和椽子黑得像涂了一层漆。母亲在这样的厨房里,在这烟熏火燎的环境中,左手拉风箱,右手添柴禾,烧火做饭四十余年。
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幸福。
那时,庄稼地里产什么,我家就吃什么,什么产的多,什么就吃的多,很少买东西吃,基本上属于自给自足。我村水地少,旱地多,小麦产的少,玉米和红薯产的多,所以玉米和红薯成为我们的主食。随着春季的到来,母亲给我们做的蒸白蒿、蒸洋槐花、蒸苜蓿等,每年十月,玉米收获以后,母亲就经常打搅团、漏鱼粉、蒸钢丝面饸饹等。等到红薯下来后,把红薯擦成片、晒干,磨成面,吃红薯面饸饹、垛垛子。
过去,农村人都自己蒸馍,没有冰箱,夏季馍经常起毛、发霉,母亲从来都不扔,都是用凉水泡一泡,将馍泡软,用手一挤,挤干水分,撒上盐、调料、葱花等,搅拌均匀,上锅蒸,不到半小时蒸馍花就出锅了,虽然馍花里边的黑霉点依稀可见,但浇上母亲捣好的蒜汁,全家人吃的津津有味。
最令人难忘的,还是母亲最拿手的,也是我们最爱吃的然面了。
母亲做了一辈子饭,除蒸馍用炭火,其余都用柴禾。母亲做的然面,一直是手擀面,以至后来社会进步了,有了压面机,母亲总嫌机器面不好吃,都用手擀面。
做然面是农村妇女常做的一种饭,擀面,就是妇女的看家本领。以至于我村的小伙子说媳妇,往往某某家姑娘然面做的好都作为选媳妇的一个重要条件。
曾几何时,农村人走到巷里,见了面,相互问候。
“吃了没有?”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