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怕疼苏紫竹 半夜被疼醒发现小叔不停的在
小叔那时在外面跟人家学泥水建筑,当的是学徒。只有在过年的前几天才会返回家来。他一回家,西厢房里小爷爷家就热闹了。小叔回家,小奶奶也会吩咐他做家务,如锯树、劈柴准备过年的柴火。只要小叔在庭院里摆好三角架,拿出锯子来,我们几个小的便自觉地帮小叔抬松木,或者一同拉锯子,或者骑在松木上,帮忙扶紧。当然,不是我们四个小家伙爱好劳动,只是在劳动结束后,小叔肯定带我们一起玩。小叔在外面带回来的故事实在好听,他编的游戏实在新奇,他还会变一些简单的魔术,明明看到他手里拿的是红桃K,怎么我眼睛眨也没眨,手里的牌怎么变成方块J了呢?刚刚手里给我们看过的两根短麦杆怎么吹了一下气就会变成一根长的,一根短的呢?真是奇了怪。在接下来的每一天,小叔就会和我们一起疯,听他讲日本兵把挑在桶里的大粪当成面酱的故事,听他讲他在后山曾经碰到过一个女鬼的情形。看他变魔术,看他吹牛,说拜李小龙为师了,表演一刀空中削土豆,结果把一小筐土豆都削得皮不是皮的,满地是,赶紧在小奶奶回家前一起清理现场。
大年三十,各家吃好年夜饭,我们还会和小叔在一起玩,那时没有春晚看,因为没有电视机。我们会一起围在桌子上用扑克牌算二十四点,输了的人就在额头上贴白纸条。有时输得多了,贴得满脸都是,中途出去上厕所,急冲冲赶回牌桌上,一头撞在奶奶或小奶奶身上,抬头保管会吓倒她们。然后被她们骂上一句,“侬个小鬼”,真正被当成小鬼了。
正月初一,穿上新衣服,吃完早餐就会依个给爷爷他们、小爷爷他们、二叔他们拜年,记得早些年的时候,小爷爷他们肯定会给我们小辈泡上一杯蜜枣的糖水茶或者是米胖茶,这里的米胖就是上面说的爆米花,倒一些在杯子里,再放些糖,冲上开水,很好吃,米胖倒的时候需多些,不然水一冲变软塌塌的全吸在杯底,没几勺一挖就完了。后来几年这样的糖茶就不太讲究了,因为生活一年比一年好,这些东西已经不是稀罕物了。但是鞭炮却是院子里三个弟弟的千古不变的爱好。有小个的炸炮,有排成排的排炮,有圆锥形的烟花炮,二叔家曾经买过会弹出降落伞的礼炮,看着夜空中那一朵朵小小的降落伞缓缓飘下,落在屋顶上,落在竹林里,追着赶着去找寻,煞是有味。
小叔在玩炮上更有一手,绝对玩得你心惊肉跳,笑得你前扑后仰。说是小叔,其实他比我大6、7岁,在孩子们眼里也就是一个孩子王而已,算不得是一个长辈。等其它的长辈忙着招呼客人的时候,我们便会缠着小叔一起玩炮。过年的时候一般总是天气很冷,院落里小瓶小罐子全都结了冰,小叔用家什在冰层戳出一个洞来,然后把炮塞进洞里,随着鞭炮的爆炸,冰块也会被炸得四分五裂。有时运气不好,炸过头了,把罐子也给炸裂了,那只得赶紧伪装现场,然后我们五个人保持一致口径,这个罐子就是昨天晚上的冰给冰坏的。有时小叔把炮点着,迅速在上面盖一个小铁罐,随着一声闷响,那小铁罐一飞冲天。最为惨烈的是吩咐我们抓来一只老母鸡,然后他把一根小炸炮塞在鸡屁股里,在他划着火柴点着炮的同时松开母鸡,可怜那只母鸡随着一声“叭”的炸裂声,“咯咯咯”满地鸡毛,鸡屁股得疼多少天啊。现在想想实在不应该这样虐待小动物,为了一时开心,实在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