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天就回家接我母亲到昆明检查,看看能不能做手术,我那个时候没有一分钱,因为刚刚经历生意的失败,我妈妈的侄儿侄女,知道我母亲要去昆明,他们都一一来看我母亲,给我母亲一点心意,一共不到3000。然后我嫂子和我弟弟说了,我弟弟打了2000。就这样,我把母亲带到了昆明。
经过一个星期的检查,医生说如果做手术需要五万左右,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后来我弟弟打了两万回来,所有的结果出来以后,是癌症晚期,全身扩散,我们商量了一下,我给母亲抓了中药,然后告诉她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做手术,吃中药调理就好,我带她去昆明四处游走了几天,早晚吃了饭就带她去散步,可是她坚持要回去家里,我只好把她送回去了。
回去以后,我把她安排给了陈叔叔,我妈妈的那个男人,我回到了昆明准备找工作,可是三天后我嫂子打电话过来,说我母亲吃不下饭,我第二天就回去了,后来去超市买了婴儿米粉,冲给她喝,一天三四次,然后输一点营养液。我把我弟弟喊了回来,告诉他这次母亲真的不行了,因为他们觉得我妈妈没有本事,只会打电话要钱,从来不会关心一下儿子在外面怎么样,我弟弟回来的路上,我也返回去了昆明和我老公办理了离婚手续,当我三天回到家,我母亲不会说话了,还好我做了正确的决定,我把儿子带回去了,我母亲看到我儿子,脸上有一丝的微笑。这次我儿子也没有讨厌我母亲,过去给了我母亲一个拥抱,因为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儿子就是不喜欢外婆,但这次在回来的路上,我说我的妈妈生病了,你回家一定要给外婆好好说话。然后我母亲也抱着我,摸了摸我的头,这是33年以来,我第一次感受母亲给我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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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确实没有钱,我弟弟也是受不了陈叔叔每天晚上的咒咒骂骂,所以他把母亲交给我,然后他说他出去赚医药费,我留着照顾母亲,我也留不住他。在母亲最后的十天里,看着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还有每天晚上那恐怖的叫声,我心里非常恐惧,我甚至希望她早日解脱,我好赶快去赚钱。到了晚上,我不敢去看母亲,只有到了早上六点,我才敢去。我母亲还能说话的时候,我对她特别的害怕,我亲口对我母亲说,妈,你要是走了,别让我害怕,我知道你从来都不爱我,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但是说起我嫂子,我母亲满眼泪水,她说我嫂子是对她最好的人。我没有生气,确实,她们有感情,我母亲从小看着我哥哥长大娶妻生子,然后帮她们带孩子,比我亲生女儿都亲。我想的通,就像在医院里,我和我母亲没有话说,有事说事,可是我表妹和表嫂来了,她们可以讲三天三夜,所以我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我母亲要走的那一天,我早早起床看到她的一边腿肿的厉害,那一天我心里很慌,就觉得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呢,下午我喂她吃米粉的时候,我感觉和平常不一样,她已经咽不下去了,我放下手里的碗,去隔壁喊我姐姐和大哥,她们都过来了,然后我接着给我舅舅打电话,就那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母亲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们家前面的邻居,她给了她儿子打电话,告诉了我弟弟,几分钟后,我弟弟的朋友送来了一万块钱给我嫂子操办丧事,我和表哥把我母亲洗干净穿好衣服以后,按着村里一个叔叔的指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一夜我没有睡,一直守在母亲的棺材前面。因为弟弟没有回来,我不是这里长大的,所以一切都是嫂子在操办。第二天把母亲抬上山,看着他们把土一点点填满那个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再也看不到我母亲了。二十年前她只是离开我的身边,至少每一次我想她的时候,我都可以见到她,这些年,每一次的变天,我都会给她打个电话,寄衣服和被子回去,她说想要一个太阳能,我刷信用卡给她装了,她说想要一个冰箱,我也买回去了,每一次路过服装店,我都会进去给她挑衣服寄回家,可是现在,我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