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龄的弟弟回家后,拿着挣来的第一笔钱,很高兴得给我们讲着他的经历。他看得出人间的真情,却并没有把好心人的话听进去,也不晓得他所做的那些活对身体有怎样的伤害。他只是开心于不再受到学校和学习的约束,并从此义无返顾地走上了亿万打工者的行列。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完成了盖房、结婚、生子的人生大事。由于父亲的病逝,母亲情绪和身体一度不稳定,我在外帮不上忙,这些事几乎都是他自己独立张罗完成。他在生了大女儿后的几年,手头慢慢有了点积蓄,除了把原来的房子翻修后,又把东西厢房和过底房子盖好,装上他从小就想要的大铁门,并把小四轮、摩托车,还有什么热水器、冰箱之类的家电都慢慢添齐全。现在到他家去,一看,除了没有网络,其余城市家庭有的设施他家几乎都有。
心里很是感叹农村的变化不仅是大,而且是真快,大到、快到让人跟不上它的变化的程度。我在外求学的生活仿佛还在眼前,现在我那小侄女也走上了在外求学之路,不同的是生活水平是大不相同了。母亲经常讲我当初在外上学有多苦,回到家也没什么好吃的,而她的孙女、我的小侄女初中就开始到县城上学,每星期回来家里都会准备许多吃的,走时包里也装的满满都是食品。但这些变化都是因为弟弟在外打拼的结果,才让他的家庭条件变得越来越好,才使他的孩子享受较好的教育条件和拥有较高的生活水平。
弟弟晚上到我房间顶我 我穿睡衣弟弟求我给他一次
弟弟从小就是一个勤快之人,并且完全没有许多男人的恶习,非常顾家。他似乎对家里、地里的活计从小就能接受,这一点和我好逸恶劳的习性完全不同。我父亲对家里的建设不是很讲究,我们那个老院子墙头挑好后一直都没装大门,直到弟弟后来打工回来后,买了大门,加盖院墙,找人把门装上。那时,我正在读大学,暑假回家后看到院子的变化很是惊喜,又听说是弟弟一手操办完成的,简直是震惊,觉得这弟弟虽然在读书上走不下去,但人尽其才,未尝不是一种出路。
可是,在外打拼的人,哪个挣钱容易啊?哪个挣得不是血汗钱!
弟弟后来去南昌在一个建设工地上干活,那时大约十四五岁。工地上的一个姓倪的工程师喜欢这个机灵勤快的孩子,让弟弟成为他的测量副手。跟着这位老师,弟弟倒是学会了许多测量方法。但是,工程一完成,也就意味着合作的结束。弟弟所学的那些东西就完全用不上了,他虽然又到其他地方零零碎碎干了一段时间,终究只是散工。
这么大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呢!后来弟弟想起老倪师傅临走前对他说的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到他家去找。于是十五六岁的弟弟怀揣着地址,一个人坐了几百里路的火车跑到南京找到了倪师傅的家。
师傅给他介绍了一个下井作业的活。弟弟买了过膝的胶鞋和带灯的帽子下井了。井下不仅又湿又闷,还有可怕的黑暗,这和陆地上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干了十几天后,弟弟实在难以忍受那种环境,只得不做了。但那趟南京之行并没结束,老倪又帮他买来了小平车和那种老式的称,因为那时还没有现在的电子称,让他干起了贩菜卖菜的活。老倪夫妇俩真是一对十斚厚道的老人,他们亲自帮着弟弟推车贩菜。可惜,小小年纪的弟弟对生活还几乎还没有接触,还不了解生活的琐碎,对烦琐的称菜、算账是一团糟,不得不放弃。
那一趟南京之行,即使他感叹遇到了好人,又后悔那时太小,还不知道珍惜机会,错失了在城市落脚打拼的最佳时机。从此后他就逐渐随着乡邻南下北上,真正成为了一个打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