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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回到现实中,她连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她自知没有白富美的长相,更没有白富美的家世。

  从那时起,她就感受到一种深切的失衡感——她这一生,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最想要的,而那些命好的人,只需勾勾手指,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抛弃。

  女班长发现,自从她来了魏明媚的公司,魏明媚就变得特别热衷于组织小范围的同学聚会。

  并且,每次聚会都要带上她。

  女班长能感觉到,魏明媚很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滋味。

  有一次,她请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吃西餐。在全市最高档的西餐厅。

  魏明媚包下了一个叫“塞纳河”的中包,包间里长沙发、大理石餐台、大屏幕的K拉OK一应俱全。

  魏明媚香橙色的爱马仕KELLY包就那么随意地扔在灰色的鹿茸皮沙发上,明亮的欧式水晶灯把她刚打过玻尿酸的脸衬得吹弹可破。

  其他几位女同学也都是养尊处优的打扮,大波浪的花卷头,粗平的韩式纹眉,精心雕饰过的水晶指甲,随着讲话的手势闪着blingbling的光。

  一众名媛里,只有女班长穿着起了球的淘宝爆款毛衣,显出十二分的窘迫。

  有位女同学回忆起高中时代:“魏明媚,我记得你当时还跟女班长同桌过一段日子呢!”

  魏明媚笑了,笑得很灿烂:“是啊,可惜只同桌了一个月。当时,班主任嫌我成绩不好,把我调到学霸身边,是想让学霸给我辅导呢!”

  她端起酒杯,对女班长做了个敬酒的姿势:“老同学,为咱俩的缘分干一杯吧!当初,你不待见我,可现在不还是甩不了我?”

  魏明媚那挑眉娇笑的神情,引得女班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些模糊的回忆开始浮现。

  若不是女同学提起,女班长几乎忘了自己确实和魏明媚有过短暂的同桌之谊。

  她想起来,魏明媚那时候好像还真向她请教过一些学习方面问题。只是,她觉得魏明媚的聒噪是在浪费时间,很少给予理会,更害怕不安分的魏明媚会影响了她的学习成绩。

  后来,是她主动找班主任提要求,魏明媚才被调回了原座位。

  魏明媚盯着女班长看,媚眼里有一丝不经意的嘲讽。

  女班长想起第一次同学会时,她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女同学又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哎,你们知道吧?上周,咱们老班去世了,是癌症。葬礼你们谁参加了?”

  魏明媚瞪大了眼:“什么?癌症?”紧接着,她冷笑了一下,“也难怪,那老女人嘴巴那么毒,心气又不好,得这种病也不奇怪啊!”

  “是啊,论损人谁能比得过咱们老班?当年,分考低了,她还骂我浪费粮食呢!”女同学接话道。

  女班长很惊讶同学们对老班的评价。

  作为当年的好学生,老班对她一直高看一眼,同学们的怨怼之情,她自然是体会不到的。但她确实记得,老班主任十分看不惯学生时代魏明媚的放浪形骸。

  最难听的一次,老班当着全班人的面骂魏明媚是“天生的贱骨头”。老班还常爱拿女班长和魏明媚作比较,说魏明媚哪怕有女班长身上一丝儿的正气,也不会引得一帮小流氓成天地围在她屁股后头转。

  这次饭局意外地令女班长意识到:也许,魏明媚也是有心结的。

  她的心结就来自于学生时代那些刻骨的羞辱和周围人的鄙视。

  或许,魏明媚雇佣自己,不光是为了提升公司的逼格,也是为了血洗前耻。

  可是,若当真是如此,那她女班长如今又算什么呢?

  从北京回来后,女班长一直和父母同住。

  都是一个大院长起来的孩子,女班长的母亲对魏明媚是有印象的。

  自从知道女儿现在魏明媚的公司打工,母亲便常唉声叹气地拿女班长和魏明媚作比较。

  什么“苦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人家随随便便做点生意来得舒坦……”;什么“谁也别怪,就怪你命不好,本来是考清华的成绩,关键时候却掉了链子……”;“这个家这辈子也指望不上你了,你那点工资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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