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一软一硬的逼问下,我招架不住了,心想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他们既然起了疑心,搞不好真的直接去到黄蓉家,到时候局面更加难堪。还不如现在就老实招了,看在黄蓉人那么好的份上,他们或许也能谅解。
当我结结巴巴得全都说完后,父亲直气得青筋暴露,他大声骂我:
“孽子!你居然要娶一个小姐回家!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母亲脸色也变得像纸片一样白,她颤声说道:
“你杂这么糊涂?娶哪个不好,偏要娶她。我之前就疑心,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们的思想观念很保守,我自知理亏,低着头说:
“我一开始知道后,也想离开她。但我做不到,我们打心底互相喜欢,她也没再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更何况她还救过我两次命……”
“救过你怎的?十个女人救过你,你就娶十个女人回家?”父亲的话,总是话粗理不粗。
母亲也在一旁劝我,“她救过你,咱们想办法报答就是了。你娶了她,以后你多半要后悔。”
“我不后悔!”我抬起头看着他们,坚定地说,“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紧接着“啪”得一下,父亲甩了我一个耳光,这还是我长大后他第一次打我。
“你要敢娶她,以后就不要进这个门!从此断绝父子关系!”
我心一横,心底也怒火升腾,转身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母亲这次没有跟出来,想必她也伤透了心。但我管不了那么多,爱情和婚姻都是自己的,我已经长大成年人,由不得他们做主。
回到西安后,我找旅馆在里面住了几天,等黄蓉回来。我决定先不告诉她实情,等回广州后再说。瞒是瞒不住的,两家人已经把结婚日子定在了过年前。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只能慢慢想办法。
当黄蓉知道我回家后的经历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她神色黯淡,愁容满面得跟我说:
“要不我们先不结婚了,等明年再说。”
我安慰她道:
“放心吧,时间长后他们就想开了。我之前从煤管局辞职的时候,他们不也没答应吗?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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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我心里也没有底。在他们眼里,那时辞职的严重性,跟这个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好面子,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娶了个小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眼看婚期将至,黄蓉给她父母写了封信说,我们认识时间还不是很长,她想和我再处处看,继续磨合一段时间,不想这么快就结婚。
有天晚上,当我和黄蓉在珠江边散心时,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是独自去县城里找了一家公用电话亭给我打的,母亲在电话里说,自从我上次离家出走后,父亲就气得犯了胃病,每天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也越来越消瘦。她想让我多为他们着想着想,不要意气用事。
挂完电话,我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离开家后,我又何尝不难受?一边是至亲的父母,一边是至爱的恋人,无论哪一边我都不可能放弃。现在我已经是个不孝之子,我遇到的家庭阻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我默默坐在江边,呆望着哗哗的流水,真想一头扎进江里彻底解脱。黄蓉也陪我坐着一言未发,许久,她才转头对我说:
“要不,咱们分开吧。我不想每天看你这么难受。”说到后来,她开始带着哭音。
我心酸得抱着她说:
“我死都不要和你分开。我会继续想办法说服他们。”
回去后,我硬着头皮给父母写了一封道歉信,把我和黄蓉认识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写在了信里。在我写信的时候,黄蓉也在我旁边默默得写着,她也有很多要对我父母说的话。当面和电话里都说不清,只好在信里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