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绪弗,是个旅行画家,刚才对你弟弟说的话,不好意思,我只是偶尔,看不惯你们资本家的傲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是大家都爱钱的话,我弟弟那种人也没有必要在资本圈争来争去。”
“这可能是大势所趋,我也懂一点经济和资本论,我们不可能凭空消除资本意识,所以我们承认自己爱钱,也承认资本,然后要考虑的是发展资本,等到它达到一定限度的时候,没准它会自我消亡呢。”
“似乎你很懂这里面的道理。”
“做有钱人当然是众矢之的,这个话题已经越来越庸俗了,我倒是建议你们试试,’偏冷门的幸福‘。”
“偏冷门的幸福‘?”
“我曾经在长岛划船,并在船上度过了一晚,我本来要在那里画幅海的油画,可我发现,当时除了一个画板、纸张和画笔以外,我连个手电筒都没有准备,这让我没有办法在漆黑的海边继续画下去。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人活在这世上,就是依托这世界来完成自己想做的事,而生活就是给你点阻碍,让你没那么容易满足心愿。当时的我只想要点光,完成那幅画,就这么点奢求,可最后呢,那幅’长岛夜之海‘,我终是没能画完。“
”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并不如意,尽管你是个自由的画家,也并没有真正自由。那,为什么你又说,这叫’偏冷门的幸福‘呢?“
“因为默默无闻的人,能安心平淡就是幸福,而我这样处在自我追求路上的人,没有说一定要赚多少钱,只是想让人知道,我,一个人,能做到这样,画好一幅画,寻得一个哲理,把自己从中感受到的满足持续下来,叫做偏冷门的幸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默默的追求满足感的持续。”
“虽然不现实,但听起来,很浪漫。”
“谢谢。有人聆听的感觉是很欣慰的,尽管我现在喝的有点醉。”
“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来吧,我再给你加些。”
“十分感谢。”
“你带了你的作品吗?恕我冒昧,我很想看看旅行画家的作品。啊,那幅’长岛夜之海‘在吗?”
“其实我本想完成它的,由于行程安排的比较紧,第二天我就离开了长岛,没准离开台北的下一站,我会再过去一趟,所以一直带着。”绪弗动作娴熟的打开背包,在里面翻了一小会,抽出了一卷大开本的画,女老板小心又迅速的清理桌面,用纸巾将吧台的水渍释干,他们合力把画摊开。
“画海洋一定要有光的映衬,那光就是地平线,就算光再微弱,也是有了它才定义了大海与天空。”
“好美。这海的颜色像极了曼哈顿。”
“你是在说一种鸡尾酒吗?”
“是的。它带一点苦味,但比较浓烈,是男人的酒。”
“请让我试一下。”绪弗喜欢自己精神抖擞的样子,他现在应该能再喝两杯。
“好的,请稍等。让我再问问你,为什么你喜欢画海?”
”我曾在菲律宾呆过很长一段时间,那里只有两季,天气炎热,我在那里打一百比索一小时的工,在海边画画成了我最大也是最舒服的消遣,每次在海边,我不光会把我看见的海的形状画下来,我还会打水漂,我能连续打七、八个水漂,并且把石头从水上溅起来的样子画到画里。这不仅让我觉得自在,也让我感受到不仅在海上觉得自身渺小,我还能够掌控海的波浪,你懂的,我就喜欢看海平面被石头贱出波浪的样子。“
“你在那边过得实在自在。请慢用,您的曼哈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