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逃!回到宿舍何帅就开始收拾行李。被褥是不能要了,目标太大,可除了被褥也就没什么可带的了。他把洗漱用品和一些零碎装进包里,天一亮就上路了。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盼望有过路车恰好从这里经过。心里清楚,如果一辆车也不来,第一天自己就会死在路上。走过一段戈壁,翻过一个沙丘,还是没有等来一辆车。看看火辣辣的太阳,再望望光秃秃的远山,何帅加快了脚步。爬上一个土包,突然看见李进拖个麻袋在草滩上捡牛粪。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都一愣。最后,还是李进先说话:“是来帮我的吧?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在这一片捡牛粪?”何帅的心怦怦乱跳,站了好一会才捂住一路都在叮叮咣咣乱响的挎包走过去,“就这有片红柳林,你不来这捡去哪捡?”李进笑道:“还挺聪明。这是狮泉河难得的一片洼地,牛羊只能来这里吃草。不早点出来就被他们捡完了。”何帅笑笑,俯身捡起一团牛粪扔进麻袋,挎包叮咣一声。李进诧异地看看他。何帅在衣服上擦擦手,“不知捡牛粪要走多远,怕渴,带个水杯。”李进笑笑,转身朝前走去。何帅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琢磨如果他知道包里还背着牙膏牙刷自己怎么解释,难道说捡完牛粪再去河边刷刷牙,洗洗脸。他一直忐忑不安,谢天谢地李进什么也没问。
几天后,李进带何帅来到狮泉河北岸一个村落。河谷冰封千里,乱石密布,白茫茫、光秃秃的田地寸草不生,像几个世纪都没人耕种。李进指着枯草中时隐时现的水渠,说今冬的任务就是把这条干渠重新修筑加固好,确保开春后能投入使用。想着自己的人生就要从这条残破不堪的五公里水渠开始,何帅暗自神伤。李进说:“这条五公里长的干渠由于年久失修已无法正常使用,村民组织人力简单维护凑合用了好几年了。今年我们好不容易要到了一点资金,千万要精打细算。你得好好勘测设计一下,做个样板让大家学学,再不能像过去那样的豆腐渣工程,水一冲就毁了。”何帅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裤腰带长的干渠还需要勘测设计?”李进说:“觉得大材小用了是吧?明年我们准备在这里建一座提灌站,到时你就有用武之地了。如果以后还能在这里建一座水电站,那你就是功臣了!”何帅哪有心思想干渠的事。他看看比实际年龄至少大十岁,头发乱糟糟,满脸胡子拉碴的李进问:“怎么没见过你老婆孩子呢?”
“离了,孩子也给她了。”
“为什么离?”
“寸草不生的地方,女人怎么呆得住。”李进叹口气看着天。“到西藏六七年了,不说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起码也要建个像样的水电站再走吧?我想总有技术成熟、资金充足的那一天,所以就在这里等,可她不想等。”
“孩子多大了,你不想他吗?”
“怎么不想。儿子都五岁了,我只见过他两次。去年回去,他一看见我就吓哭了,钻到床底下不出来。下次回去,我一定好好打扮一下,在外面洗个澡,换换衣服,刮刮胡子再进门。”
“局长也离了?”
“他就没结过婚。”
枯草被风吹倒又立起来,立起来又吹倒。何帅有些难过,看着李进好像就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尽管还想逃,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字就不安。
昨天看到一篇家庭主妇写的文章,让我回忆起自己的那次经历。
我跟一个诈骗分子,可能是一个团伙,打了一个小时电话,期间我是上当状态的。
虽然偶有疑虑,但似乎找不出特别大的疑点,又或许他的节奏太快,不给我时间冷静思考。
反正他“很强”,让一个多疑的巨蟹座的我,一直跟着他的节奏走,这人要不是违法的诈骗分子,我愿意跟他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