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离开后,我经常坐在雕塑底下静静发呆,有时也背着一把吉他去那儿唱歌,唱的大多是自己胡乱写的歌,唱得不好听,观众也没有一个。
我还记得三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如往常一样坐在那儿唱歌,唱了两首后我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儿,她正盯着我手中的吉他。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两条明显的泪痕,我对她露出微笑算是打招呼,她也还我一个微笑,走过来对我说谢谢,递给我五十块钱,在我的愕然当中迅速离开。当我回过神来,已经没有她的影子,我望着吉他盒中的五十元苦笑不得。
我问苏晴现在住哪儿,方便送她回家。
苏晴问我:“我不想回去,我能去你那儿借宿一晚吗?”苏晴不敢看着我,说话的时候也低着头。见我没说话,苏晴继续说,“如果打扰到你,就不麻烦了。”
我没问为什么,正如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也没问,“走吧,我去开车。”
“你刚喝了酒,车子就停在这儿,明天再来开,我们打车吧。”苏晴拉住我。
“好。”我同意。
半个小时后,我领着苏晴走进我的住处。这半个小时里,苏晴一句话也没说,自讨没趣的我也没有主动搭话。
苏晴进屋之后,我打开空调暖气,苏晴脱去外套后像参观博物馆一样四处张望,“刚刚吃饭的时候听老张说你学了弹吉他?”苏晴狡黠的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原来刚刚你们说的这个事。”我轻笑。
“不然呢?”苏晴问。
苏晴的情绪突然转换让我来不及适应,“你想听吗?”我问苏晴,期待着她的回答。
苏晴回答:“想。”
我去卧室将吉他拿出来,没调音,我也不会调音,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就开始唱了:
爱失去的挚爱无法找回来
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你已经离开了我
随风去吧我祝你幸福又快乐
你不要悲伤我想你有十五月光的灿烂
你不要难过你会拥有更好的生活
慢慢走吧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你是一颗星星眨着眼睛清晰印在我心里
你走后我在深夜自语再没有一个人像你
能不能放我自由我不想一直守着过去
漫漫长夜如何渡过去
……
演唱过程中弹错的几个音让我有些尴尬,苏晴肯定是听出来的,大学时她作为吉他社社长,经常在学校晚会中表演。
“睡觉吧。”苏晴说。
“好。”我答。
我对苏晴说:“要不今晚你睡我房间吧,我睡客厅的沙发。另一个房间一直没人住,很久没打扫全是灰尘。”
“好。”苏晴说。
“有事你叫我。”我说。
“好。”苏晴答。
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苏晴跟我一墙之隔,我睡不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我做过跟现在一模一样的梦。
凌晨三点,墙壁上的时针正在转动,一声雷响将我震醒。下雨了,重庆的雨总是掺杂着电闪雷鸣,像除夕十二点的鞭炮生生不息。
“小和,你在吗?”
“小和,我害怕,你在哪儿?”
“小和,……”
“我在。”苏晴的声音很轻,直到第三声我才确定自己听清楚。我突然想起,苏晴惧怕打雷,以前每次出去玩,在外面住宿遇到打雷苏晴总是往我怀里躲。
我正准备去敲门,卧室门开了,苏晴打开门冲出来躲到我怀里抱着我。我脑子一瞬间短路,我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拥抱她,窗外的雷声很大,
我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我终于将她抱住,我抱得很紧很紧,生怕她突然消失似的。
我轻轻抚摸她的背部,“没事,不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