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套果酒的秦芸雨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他嗞溜一声喝下最后一杯,却是一脸懊丧,久久不曾言语。
深夜的小酒馆客人渐少,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坐在吧台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狠狠的剐一眼我和秦芸雨两个死赖着不走的客人。
终究还是抵不过老板娘凌厉的眼神攻势。我望着秦芸雨低声劝道:“你拉我来总不是陪你在这里练习静坐的吧?老板娘都要发飙了!”
秦芸雨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我,沉默半响,突然嘴一瘪,带着哭腔倾述道:“那姑娘公司年会要朗诵诗歌,大晚上的让我去帮她构思,这玩意儿我哪会啊!百度、Google齐上阵,连教初中历史的姑父都被我临时征用了。熬到凌晨三点才帮她写好,结果那姑娘一大早连声谢谢也没有,横了我一眼就走了!”
涨得通红的脸颊见证着我作为朋友最后的道德。我强行忍住笑,用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着秦芸雨的肩膀,貌似安慰,实则发泄。
秦芸雨却是心丧若死,他苦笑一声,摇摇晃晃的起身扫码结账,也顾不上老板娘的嗤笑,赶紧拖着我离开了酒馆。
深秋的夜里总有些凉意,我和秦芸雨沉默的走在返回小区的路上。枯黄的树叶在脚底碎裂,在一派安静的夜色中清晰可闻。小区所在的道路颇为老旧,连路灯的灯罩似乎也笼着一层岁月的薄纱,透出的光便显得格外昏黄。
紧了紧衣领,我侧头瞟了眼低垂脑袋的秦芸雨,终究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人家姑娘的意思。”
秦芸雨闻言停住了脚步,用脚仔细的将一片落叶碾得粉碎,他无谓的笑道:“都这个岁数了,总不能再干些渣男才干的破事儿吧。”
不太适应秦芸雨突然的深沉,我开了个玩笑:“只怕在姑娘那边,你已经连禽兽都不是,只能得个禽兽不如的名头了。”
秦芸雨瞪了我一眼,却是没再说话,复又向前走去。
我快步跟了上去,想了想,又问道:“那之前那些相亲时候你犯的蠢到底又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
听了我的问话,秦芸雨却只是一味的蒙头走着,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抬头望着前方,轻声低语道:“又要给家里一个交代,我又不愿落了相亲姑娘的面子,让别人拒了我,总归比自己想个拒绝的理由来的爽快。”
我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得回道:“这样终归不是个事啊,你这不解风情直男癌晚期的名头都快传遍大江南北了。”
秦芸雨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他突然露出一副深邃的表情,声情并茂的说道:“那又如何,反正这世界上所有的不解风情,不过都是因为,没有遇上那个值得自己费尽心机的人罢了。”
“呸!”
唠唠叨叨的废话:
相亲,是一个对当代都市大龄单身青年不可避免的话题。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大家游走在城市中,为了生活奔波忙碌。一天的劳累后只想瘫倒在家中喘息片刻。贫乏无趣的社交网络似乎不足以带给自己一个匹配的对象。由此,相亲似乎变成了一个更加快捷高效的手段方法。
而随之共生的,便是网络上铺天盖地关于相亲经历的分享。有眼高于顶的凤凰男,有猥琐吝啬的中年大叔,也有不解风情的直男癌。但是更多的,是我们这群负重前行、平凡活着的升斗小民。
太多的相亲经历太过奇葩,奇葩到相亲的主角不像是奇葩,更像是智障。我相信大多数人二十多年的生活阅历总会教会他些许待人接物的道理。那些看似愚不可及、不可理喻的行为,与其说是奇葩,我更宁愿善意的相信,那只是一个人在亲人朋友过度关怀的重压下,无言又无法的些许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