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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对,小姑奶,是大娘家的。”张山赶忙又拖过编织袋,给下楼的一位西装眼镜男人让路。

  “早啊,刘先生。”张翠花用手理了下头发,侧着脸,露着笑脸和邻居打招呼。

  “早,张小姐。”那位刘先生有些鄙夷地瞟了眼张山,侧身下楼去了。

  “脱鞋,你脱了鞋再往里去。”

  “啊,还要脱鞋,在家里还要脱鞋。”

  “哎呀,这是什么味儿啊。你还是把鞋穿上吧,”

  “我是有些脚汗。”

  张山平时在家里也没觉得自己脚臭,可是现在看着泛着亮光的瓷砖,好像比自己家的盘子还要干净,脸立刻红了起来。

  “你等着。”张翠花蹬蹬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端出盆水,又跑了趟,拿出张小板凳,一条旧毛巾,一双拖鞋。

  “坐那,洗干净点,换上拖鞋。”

  “我不用换鞋,这鞋子我是才买的。”

  “你那鞋子臭成啥样了,啊,拿去阳台晒晒去,知道不!”张翠花眉毛竖了起来。

  “哎哎,别生气,我这就办。”张山堆着笑脸,赶忙坐在小板凳上开始脱鞋洗脚。

  张翠花大开窗户,拿出瓶花露水,在客厅里撒了些,一通忙乎后,才坐在餐桌边,翘起二郎腿,离得远远的问话。

  “你来城里就为了看我?我可不信,有啥事儿,说吧。”

  张山边洗脚,边抬头,这小姑奶可真漂亮,难怪能嫁到城里,皮肤白,腰也细,腿还长,心里想着,嘴里答着。

  “这不是村里都机械化了吗,又修了路,农活也不多,我就把地租了,进城打工来了。”

  “哦,农民工,明白了,你是托谁来干活的,在哪个工地搬砖。”

  “我这是才进城,也没托人,就想着先来看看小姑奶,然后再找活。”

  “你还没找到活?你的意思是要在我家住上一些日子?”李翠花心头警惕。

  “啊,不是啊,小姑奶,我带着钱呢,我是想租个房子住。”张山赶忙辩解。

  “你,租房子?你知道租个房子要多少钱啊?”

  张山摇摇头。

  “就我这样的两室一厅,你要租,一个月最少要二千,还有水电费,物业管理费,你还要吃饭吧,你自己算吧。”张翠花鼻子里哼了声,不再言语。

  张山擦着脚,憨憨笑着接口,“我打听过了,我准备着呢,再说,我不是来打工的吗?我找到工作了,能付得起。”

  “就你,你能找到什么工作?去工地搬砖,你知道农民工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吗?”

  “我本来是高中毕业,又自考了本科,找个不是工地上的活不难吧。”张山喃喃开口。

  “那也不能浪费钱!”张翠花听到张山有学历,突然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一拍桌子喝到。

  张山吓了一跳,正穿上拖鞋,准备去倒洗脚水。

  “啊,不浪费,不浪费,你说咋办,我都听。”

  张翠花咬咬牙,“就在我家住下,房租一个月一千,饭钱另算。”

  “中,中,小姑奶你咋说都中。这洗脚水倒哪去?”张山赶忙点头,端着洗脚水茫然失措。

  张山住下了,张翠花首先给他立了规矩。

  “张山,你现在不要喊我小姑奶奶,知道不,城里人不新鲜这样喊。”

  “那咋喊?”

  张翠花脸上一红,板着脸说:“喊我娜娜姐。”

  “娜娜姐?谁是娜娜姐?”

  “我!我改名了,什么翠花、翠花,还酸菜呢。我现在改名叫张娜娜,洋气不?”

  “啊、啊,洋气,洋气。”张山满眼问号,这张翠花怎么就变的不“洋气”了,不是叫了有二十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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