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着子书,而是看向深渊,这座城市和更远的地方。
空中的那团能量突然爆发,发出了极绚烂的色彩,似乎整个大陆都可看见。
墨被迫退出近千丈,这股能量的强度让他欣喜若狂,没想到当初他能偷下的那么一点竟可以产生如此的成果。他将心神联系阵法,逐步加强阵法的控制,慢慢地转化这些能量。
子书处在能量中心,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他已经反抗过,可惜失败了。现在,似乎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流失,不光是体内的能量,甚至是知识经验记忆都在离去。
墨揭露的真实身份将子书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毁灭了。那些新的知识和秘密,将成为墨收割和夺取的手段。即使是善意的助人行动,那些曾激发了他的能力成长,最终也会增长墨的强大。如果这次,墨能一举成功往天上去的话,或许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不然,他定会不择一切手段去完成这个目的。
所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子书本就不是真实的,此时回归于虚无,也没什么不可。如果真的将墨送入天上去,也是为天下人作了件好事。可是,心中真的是这种想法吗?真的愿意死去吗?
子书想不明白。他神思飘忽,想法纷杂错乱,生、死、我和天下人,无数有关的话语在他脑中争斗,也没分出个胜负。但都没关系了,他快逝去了,生命力正被残忍地夺取。
那璀璨的光华正在消散,其实是汇拢被法阵吸收。
感觉到那久远的一部分,似乎正在回归自己,墨打足了精神,要接纳这相矛盾的本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他被封印了这么久,也有些深刻理解。
墨分出些心神感知了下周围,并没有谁瞎了眼敢前来挑衅,但求稳妥还是在身下布下了个法阵,然后才开始回收子书。
没有多久,墨便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他凝神自观,那些新的东西还不能很好的融入自身。不过他此时却不想为此多花时间,而更想要摧毁子书。
墨来到子书面前,看着这只留着一丝残念的空壳,道:“你背叛了我。不过你也算是完成了我的要求。没想到我当初种下的一颗种子,到这时还在为天下人斗争。天下人有用吗?你看你记忆里拯救了那么多的生命,可曾有一个为你行动?他们也都是为了自己。”
那残余的心念动摇模糊,连带着躯体都虚化了许多。
这天下最大的词语无非就是两个,我和天下人,现在看来是我赢了。墨畅快地大笑。他在意的并不完全是子书,更多的是代表着千年前封印他的那一群人。
现在他不仅赢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大胜利。他不仅破封而出,还反过来将他们的能力接收,最终或许能成就他往天上去的壮举。
他们的继承人?难道是眼前这个由他创造的空壳吗?这天下剩余的尽是他随手可覆灭的蝼蚁罢了。
但真正的天下人并不如墨所想,他们只是在等待着更合适的时机。当他们看见夜空中耀眼的光华之时,他们便启用了最机密的手段。
子书公子行的事,拯救的人,恐怕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这四个字在民众心中有着怎样的分量,更何况在有心人的大力鼓吹之下。
子书并不单单只是个真实的人物,更被演化成了信仰。这种并非天然的能量,却显得更加纯粹与强大。
在大势力的带领下,民众正在祈祷。男女老幼都虔诚,或清脆或沙哑的声音参差不齐逐渐统一响亮。信仰的光从一处点亮另一处,然后扩散到整片大陆。这些新生的能量和那些曾收集的能量,慢慢汇聚融合,以无法抵挡的姿态涌向天空,包裹着即将完全消失的子书。
墨感受到了这股能量,十分惊诧,他那个时代同样有个人崇拜,但绝不会产生任何能量。这是什么?信仰之力?他很想将这能量据为己有,充实自己,但显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