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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上母亲各有所需 乡村大炕上的公共妻子

炕上母亲各有所需 乡村大炕上的公共妻子

  拉拉叫拉拉,但她不是拉拉。拉拉是她的名字。

  据说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刚出生的时候奶奶正在拉面,所以就叫了拉拉,可以说是很随便了。她想,那若是她出生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呢,岂不是要叫吃吃或者饭饭?

  母亲听了便笑了,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欢快的神色,但很快便黯了下来,她摸摸拉拉的头,继续低下头去纳鞋底。父亲的脚很大,又很费鞋,母亲得把鞋底纳的厚厚的;家里的孩子多,母亲为此常常要熬夜,一双眼睛熬的通红。

  母亲笑起来很好看,但她很少笑,她总是默默的纳鞋底,默默的做饭、干活。父亲发脾气时,她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偶尔会红了眼圈。

  拉拉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她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那天夜里,月亮很亮,村头的狗没完没了的吼着;母亲叫了很久,父亲抽着旱烟在门外坐着,星子渐渐暗下去的时候,屋里终于传来婴孩的啼哭声。父亲听见了便扔下烟杆,拍拍屁股,大步进了里屋。他从奶奶手里接过孩子,用粗糙的大手分开婴儿的两条腿,孩子还在哇哇大哭,他只看了一眼,便提了孩子大步走出去,扔进了门口的水桶里。哭声终于淹没在水里。

  母亲折腾了大半宿,浑身无力,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孩子长什么样,但她不敢说,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孩子的落水声,心里便已经明白了,又是个女娃儿。她咬了咬牙,眼泪从眼角滑出,顺着太阳穴,流进了耳朵里。

  父亲坐在炕上抽了半宿的烟,一句话也没说,母亲知道他在生气,怪她没本事,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村头的大屁股女人已经一连生了四个儿子了,一家人乐的都开了花;隔壁的女人虽是生了两个丫头,但这两年也添了两个儿子了。父亲瞧着母亲瘦小的身板,吐了一个烟圈,最终只说了句“晦气”,便脱了鞋,在炕上睡了。

  母亲捂着嘴在黑暗里无声的哭泣,她不敢叫父亲听见,眼泪却止不住的淌下来,打湿了枕头,月亮隐在了云里,屋里屋外一片漆黑。

  天将将亮的时候,母亲便挣扎着从炕上起来了,父亲的呼噜声不绝于耳,她浑身没力气,扶着墙站了许久才感觉不晕了。她要去做饭,吃完了饭还得下地干活。她走到门口,只随意的瞧了一眼水桶便愣了,桶里的小东西竟然在动,在水里泡了小半夜,竟然还没死。她想摸一摸,但手伸到一半却又不敢,只呆呆的看着。

  父亲也起来了,他见母亲在门口呆呆的,便随口问了句,你干啥呢?

  母亲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说,这娃好像还活着。

  父亲听着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事?他趿拉着鞋走到外面将孩子从桶里提了出来,一个皱巴巴的小孩,正冻的瑟瑟发抖,他伸手探了探鼻息,果然还有气。他寻思了很久,又看见母亲眼中期待的眼神,心一软,便说,也是她命不该绝,那就留下吧。说完把小孩递给母亲,就去撒尿了。

  母亲抱着小孩,一边喂奶,一边在灶里添柴火,二女儿才三岁,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母亲怀里吃奶的小孩。母亲小心翼翼的对父亲说,娃儿他爹,给娃取个名字吧。

  父亲正盘着腿在炕上抽烟,闻言抬起头,正好看见奶奶在案板上拉面,便随口说,叫拉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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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噗嗤一声笑了,说,这哪是人名,拉面拉面,走外面叫上几遍人都叫饿了。

  父亲听了也笑了,说,那不然就叫拉拉吧。

  拉拉,拉拉,母亲默念了两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正趴在母亲胸口吃奶的拉拉咯咯的笑了,两只小手在空中乱舞着,仿佛对自己的名字也很满意。母亲看着拉拉喜笑颜开的样子,眼圈一红,低下头往灶里扔了几根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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