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雪纯有些出乎意料,她先是看向沈墨,沈墨却愧疚地避开她的眼神,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才微笑地点点头,“好的,那就去我的病房吧,那里现在还是我一个人在住。”
秦大海拍拍沈墨的肩膀,就随着王雪纯离开,沈墨欲言又止,只好打开房门,来到沈岳的病床前,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老师,他的声音又有些哽咽,“老师,你还好吗?”
“你们终于还是找她谈话了……”沈岳的眼神有些冷,语气也很低沉,看样子,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一幕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沈墨点点头,没有否认,“是的,有些情况,必须要再和师母确认一下。毕竟在老师的证言里,一些关键细节,描述得还不够清晰……”
“哪里还不清晰?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这么做,她的病复发了怎么办?啊!?”沈岳很激动,坐在床上忽然捂住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又出现大颗大颗的汗珠。
“老师!”沈墨见状连忙跑过来扶住沈岳,作势要去按床边的紧急呼叫按钮,却被沈岳一把拉住,“沈墨,你师母的病很危险,一受到刺激就会复发,发作的时候连我都不认识,几乎没有控制力……她对这些案子,真的毫不知情,你,你要相信我……”
沈墨咬着嘴唇,使劲地点点头,不再出声。见沈岳的情绪稳定下来,沈墨才坐在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几次想要开口,却生生地把话咬在嘴唇,不让它们冲出来,以免刺激到老师。
“哎……”沈岳忽然长叹一口气。沈墨抬起头,不知道老师要说些什么。
“沈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怀疑你师母。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弃这个念头。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庆幸你是我培养出来的学生……也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和你说说心里话,如何?”
沈墨心里一惊,老师的暗示他很清楚。“心里话”意味着老师会水旜真相,但不能记入到档案中。这是老师对自己的信任,也是对师母最后的保护。他下意思地握紧了老师的手,艰难地开口,“老师……其实我很担心师母,她的病要是没有了你怎么办?还有……我记得你说的,我是一名警察……”
手里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想要抽出去,又停下来,沈墨连忙看向老师,却发现沈岳已经泪流满面,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是啊,警察……我竟然忘记了这个称呼的含义,是我的错……王雪纯,对不起,对不起……”
沈岳忽然泣不成声,沈墨手忙脚乱地从床头柜上拿出毛巾,递给老师,老师的哭声像是铁耙子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刷着他的心,他的泪也开始随着老师的哭声,无声地滴落下来。
师生俩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还是沈岳停下来,握着沈墨的手,用已经哭哑了的嗓子说道:“好了,别哭了,男人嘛,眼泪不能轻易流下来的……你坐吧,我这就补充一下我的证词。”
“好,”沈墨低声回应道,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机,这次过来的失魂落魄,他只抓着拘捕令,其他什么都没带,“老师,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