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过后,梦云是彻底和其他三房交恶了。余下的日子,只一心扑在寻找老外的事上。姊夫的生意广,认识的朋友多,便托了他四处找关系寻一个叫老外的人。战争爆发后,周梦熊也去了战场,周太太日日担心,每日焚香祈福保佑他平安归来。梦云去过几次打听二哥的消息,盼望着二哥能在战场上遇见老外,不求他能立马回来,只求他平安就好。
邻居邱太太是个基督徒,想带着梦云一块信教,只是她每次都淡淡的,久而久之邱太太也就不来找她了。梦云只是觉得自己国家的神都救不了,更何况是外国的神呢。但她还是每日吃素诵经,这个是她仅存的信念,她想只要撑下去就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有希望就能活。
物价飞涨的经济使每个人都在恐慌中度过,梦云把多余的佣人都辞掉了,只留下梁妈和小桃。她在读书的时候洋文是顶好的,便在家接了些姊夫公司里翻译的活,日子过得也还是宽裕。
念君是在解放前的一个冬天捡到的,肉团似的小人被冻得通红,梦云瞧着可怜,自己又没有孩子便养着了。取名叫陈念君。
周梦熊终是有了消息,可惜不是好消息。遗体运回来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周老爷和周太太都老了,银白的头发好似一夜间长出来的。梦云木讷的站在灵前,想起许多往事来,那日梦熊跪在堂前壮志凌云,那时的二哥在她心里是那样的伟岸挺拔。梦云嘴里喃喃的念着:“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梦云这是第一次觉得有坏消息总比没消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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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云到死的时候都在寻找老外的路上,念君从旧金山的姨妈那得知在台湾有一个叫老外的军官。
“姆妈,姨妈来电话说她在旧金山的一个邻居以前是军人,他正好认识一个叫老外的人,姨妈打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我们都觉得他最有可能是阿爸。”
“看,就是这个。”
“陈,复,生”
在档案馆里,梦云戴着老花镜拿着名册看了一遍又一遍,又让念君看了一遍。
“会不会是当时名字记错了?本来是老外,却记成了陈复生?”念君问管理员。
“这应该不会,他一直都是叫这个名字。”
“他现在人在哪?”
“在宜兰。”
“念君,我们不去了。”
梦云站在宜兰酒店的客房里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念君惊愕的看着母亲,关心的问:“怎么不去了,是您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不想再找了。”
梦云静静的看着窗外,玻璃上隐隐约约的倒映着形容枯槁的老人,脸颊因为松弛掉在两边。她这大半辈子都在寻找,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
“我觉得他是,但我又希望他不是,我怕到时候见了真是他,我会怨他,怨他这些年不回家,连个消息也没有传回来,索性还是别去了。”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明媚的少女了,她如今已是迟暮,如果这次是真的,她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他,她已经不美了。
梦云走的那晚闻到了窗外飘来的阵阵玫瑰的清香,恍惚中她又回到了周家,那时她还不是老外的太太,那时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她想起了那晚的月亮,还有路灯下的那两条影子,一场一短,似近似离。其实有些事情早在第一眼的时候就注定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