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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丈夫二哥也是个热情的人。他大哥追随媳妇去了云南讨生活留下一双儿女交给了他照应。他三弟媳妇跑了,自己也去了外地给人修车,留下一个男孩子也给了二哥照应。这是小的,老的还有年迈的父母,二哥不含糊,都应承着。

  那时候放学后我家里头要是没人我会跑到嫂嫂那找她玩会,她要不就是做晚饭,要不就是做猪食。那会子她也年近五十岁了,但还那么有干劲,她告诉我二哥和她说过过几年攒些钱就将房子换成平房。她说的时候眉眼笑着的,大概那是她那几年的希望吧。

  有的时候也会碰到二哥的侄子侄女和嫂嫂吵架。她们对自己婶子说的话很不敬重,我听着都不大舒服。不过吵归吵,回头嫂嫂却还是待这些孩子如初。最让人气不过的是嫂嫂的婆婆,她身体不好,全是嫂嫂前后伺候,但她却常常责骂儿媳妇不尽心。嫂嫂有时候不放心上,照样细致伺候着,有时候却自己偷偷抹眼泪,只是二哥却从没有言语上给些安慰。

  嫂嫂和我家走得近,妈妈倒是常常开导她。但是她慢慢的越来越泄气了般,有时候也不言语什么。后来她越来越多说起她原来的家,说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在女儿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说她原先的丈夫常常打她,说那个家她贫穷了,还说她家族的人都活不过50岁,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不过五十去世了……妈妈常说她不要信那玩意儿,不过巧合罢了,可是这世界确实有太多巧合了,太多了就得叫宿命了。

  背地里妈妈倒是常和我说,也怪不得,你二哥不尊重她,丈夫家里头人自然也不尊重了。那时候我还太小,并不懂得这其中道理。

  二零零五是不一样的一年。我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生死别离,我的爷爷没了。看到爸爸在灵前哭泣的时候我突然间又害怕又心痛。那是我第一个见爸爸哭,我有点不知所措。妈妈常常唠叨爷爷的不好,却也忍不在爷爷下葬时流泪了,你看人和人只要有羁绊了就会有感情,这种羁绊不一定非的是美好的。爷爷丧礼后的那段时间我常常恍惚,我不知道人死亡后到底是灰飞烟灭了还是以灵魂的形式继续存于世间。但那种真切知道一个人你生命中消失的无可无奈却常常侵蚀着自己,生命存在与消失带来的是一种无解的惊愕。

那夜嫂嫂成全了我 从后面上了正在浴室洗澡的嫂嫂

那夜嫂嫂成全了我 从后面上了正在浴室洗澡的嫂嫂

  这种死亡带给我的震惊在那年没有停止。农历五月份的一天我放学刚到家,妈妈看见我有些焦躁,和我说:“你嫂嫂喝农药了”。我震惊极了,怎么会呢,她还等着盖平房呢。“她是决心要死了,在药里添了油,这是断了后路救不回来了”。妈妈言中了,天还没黑的时候嫂嫂被从医院接回来了,法医过来鉴定后家人就准备葬礼了。

  那天天气很是燥热,大晚上的蝉鸣依旧不断。妈妈去看了嫂嫂最后一眼,回来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她有些气愤像是打抱不平:“是你二哥把她所有希望给断了……”

  那时候正是栽水稻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忙着。大哥三哥虽人到了外地,但却依然保留着自己的田地。或许因为车票太贵或是什么他们在这个农忙没回老家,把地都托了老二照应着。二哥自己的水田不管,和嫂嫂两个人一起把大哥的水稻种完了,又把三弟的收拾好了。剩下自己的大概实在是太累了,二哥说我们花钱让人干吧。这句话轻飘飘的像一根稻草,但却足以压倒那时候的二嫂了。那时候大家都太穷了,那时候嫂嫂正憧憬着盖新房,二哥却还说大哥的孩子大了若上不成学,很快就要房子娶媳妇了,先帮着大哥把房子盖起来。这个女人在这些年里慢慢磨损的希望彻底在这个农忙里破灭了,她跨过大半个中国也没有破茧重生。

  她终于还是没有逃脱她家族的诅咒,那年她正好五十岁,撇下了刚好也是十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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