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像其他城里老师那样奢华,因为他的另一半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所以,在他放假后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回农村那个家,帮着妻子耕种收播。到家后,他也成了农民,一样的挑抬挖扛,一样的实践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那些年,农村种水稻流行栽小秧苗。栽小秧是个很简单的事,那年代十多岁的农村孩子基本都会,就是把刚从温室里长到一寸多长的小稻谷秧苗一颗颗分种在田里。孩子们也乐意去做,因为栽秧的生活要比平时好很多,然后每人会有一个煮熟的鸡蛋,美其名曰“栽秧蛋”。那一年,我们一班的孩子闹着要去给张老师家栽小秧。他当然很高兴,但孩子们更高兴,可能除了感恩老师的意思外,更想去吃顿好的。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孩子们在张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他家。他的家其实跟我们普通农民家庭真没有一点区别,一样的土砖瓦屋,屋前一块不大的晾晒打谷场。因为担心孩子们饿了,老师安排先下了面条给孩子们垫垫底。这里有个插曲,也一直成了我们对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片断。
“孩子们,我们先吃点面条,等会儿我们煮干饭吃好吧!”(干饭指白米饭,土话,为了区别于稀粥)
这样说话,好像显得我们没吃过干饭一样。孩子们这样想着,也窃窃私语地谈笑着。
张老师家的田并不多,没到中午,孩子们就完成了任务。
下课后老师叫我摸她 老师说今晚随我怎么摸她
吃午饭了,屋前打谷场坝上摆了几大桌,桌上尽是孩子们喜欢的肉和菜,当然每个人也少不了一个“栽秧蛋”。当大家都几乎吃饱了的时候,桌上菜还很多,但锅里的“干饭”却没了,只留下一层粘在底下的锅巴。正所谓有个笑话叫:客也吃饱了,饭也吃完了。
但就有个不懂事的孩子,拿着勺子把没有米饭的锅刮得呱呱直响。顿时,多数的孩子愣住了,一边看着锅边的同学,一边盯着张老师,看他尴尬到什么样子。
“哟,有人还喜欢吃锅巴哦!”
张老师笑了,孩子们也哄堂大笑,心想:自己饭不够,还说别个爱吃锅巴。
这一段,孩子们在学校私下议论了好久,也笑了好久,不知不觉便成了我们童年最快乐的回忆。
在那些开心的日子里,张老师带我们全班同学举行了一次登山活动。山,就是离学校不远的那个乡里的“名山”------尖山子。尖山子并不高,但仍能让孩子们居上临下看到“玉皇观”集镇的全貌,包括自己那熟悉的学校,更看到了山的外面还有一座一座连绵不断的大山,也许就在此时有的同学就立志长大后要到重重叠叠的大山外面去看一看,闯一闯。
童年时的开心是常有的,但孩子们的顽皮和不懂事也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小学六年级,我们在学校住读。我们每周六下午放学回家,星期天下午回学校。但有一个下雨的星期天,我直到天黑始终没有到学校,可把张老师急坏了。因为学校离我外婆家近,我住校之前都住在外婆家。天黑了,他冒着天雨路滑摸黑去外婆家找我,可是又没找着。回来的路上,有同学看到他急得掉眼泪了。其实那天是我私自在同学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才到学校。那次,我被狠狠批评了一顿。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急,甚至一个大男人还会掉眼泪,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吗?直到我的孩子上学后,尤其是儿子上初中住读后,我才理解孩子的安全真正系着学校老师和家长的心。
两年后,我们小学毕业了。我们班50多人,有30多人考进了大家梦寐以求的凤鸣中学。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要知道当时竟考该校的人数几乎近1000人,但学校却只招了差不多200人,而我们仅一个班就占了那么多名额。为此,学校火了,张老师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