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天不亮,我一人拉着板车去菜市场卖菜,在没有人买菜的时候,我就会拿出书本看书学习。我从没有少过一次秤,经常还会多给顾客,碰见老师和同学去买菜,我都会拿菜给他们。
为了给哥哥盖房子,我和父母亲、姐姐们一起到田地里用板车拉土垫坑。房子盖好了,哥哥结婚后又回到部队里了。几年以后,我大姐二十岁多了,经亲戚介绍,大姐嫁到离我家很近的村子里,姐夫家那边也是菜园,他们家的菜地比我家还多,有很多蔬菜大棚。
姐姐嫁过去后,生活也过得不富裕,整天辛苦着忙碌着,特别是冰冷的冬天里,大姐经常要摘芹菜、捆芹菜,芹菜上有大棚里的雾水,手摸在冰冷的芹菜上,还有要清理芹菜跟上的泥巴,大姐的手冻得红肿了,有时都裂开了,看着姐姐的手冻成那样,我感觉很心疼。
每逢放寒假、暑假,我就会抽空做假期作业,我和母亲忙完自己家地里的农活,经常会到我大姐家去帮着干活,如:挖地、摘菜、捆菜、洗菜,特别是批发商来村子里收菜时,如夏天收辣椒、秋、冬天收芹菜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都忙到半夜三更,忙的都没有时间做饭,姐夫就到街边买点东西带回家吃,一家人快速吃好后又紧接着紧张地挖菜、摘菜、捆菜了。
大姐结婚一年后,大儿子出生,接着两年后小儿子又出生了,孩子们的出生给这个家里增添了很多的欢乐,但是负担又加重了,我大姐姐夫更忙碌更辛苦了。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我大姐就会把两个小孩随身带在身边,让两个孩子在菜地边玩;有时大姐把小孩带到我父母家,让我外婆帮着带,我外婆那时年纪虽然八十岁了,可是身体很好。
让我大姐、姐夫安慰的是:两个孩子身心很健康,学习自觉主动,努力勤奋认真,他兄弟两成绩很好,从不让我大姐和姐夫操心。
那个年代,农村人基本上是靠天吃饭,旱涝不保收的,家乡那里夏天经常是下大雨,大姐家的地是洼地,有时辛苦种的菜还没有长成就淹死了。
看到这种情况,为了生活,大姐、姐夫通过亲戚介绍到了工地上打工,在饭堂里帮别人做菜做饭。有时候周末,我到大姐姐夫工作的工地上去玩,看到他们都忙上忙下,捡菜洗菜,帮工人打饭菜,我心里很心疼他们,可是,我又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只能帮着捡菜。那时我大姐就经常叮嘱我:“妹妹,你一定好好读书,知识改变命运,考上大学以后你就能找到一个好工作,就不会像我们这么辛苦了。”
大姐的话我铭记在心,我暗暗下决心要好好读书。我做到了学习勤奋,刻苦训练,1992年8月12日,我接到华中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高兴地跳了起来,父亲高兴得喜笑颜开,而母亲和大姐高兴得热泪盈眶,开学前,大姐还和母亲一起到商场给我买被子。
我大学二年级暑假回老家,大姐去了罐头厂打工,听大姐说,是挖桃核,按照重量记工资。为了帮助大姐能多拿点工资,我就和她一起去了罐头厂挖核桃,搬桃子,非常辛苦,又洗又挖,挖了整整一夜,我的手都不小心刮出血了,大姐已经做工三天了,她累得更很,手脚都被水泡的发白脱皮了,腰累得快要直不起来,感觉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劝大姐辞职不干了。大姐干了四天工,可是工厂一分钱工资没有给,说是试用期一周,不做完一周,不给工资。每当我想起来那件事,想着很心酸,觉得那工厂太黑心。
读大学的四年里,每逢放寒假暑假前,我都会给大姐两个儿子买新衣服,在家里,我力所能及地帮大姐家干点活。后来,大姐和姐夫除了种大棚菜,还租了场地干起来刷车的生意,刷车虽然辛苦,但是收入还是有保障的,家里生活水平提高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大学毕业分到广州工作,转正后结婚,第二年孩子出生了。母亲帮我带了一年小孩,后回老家帮我弟弟带孩子了,我就请了保姆,没有想到保姆心眼坏,不仅偷钱还虐待孩子。我痛苦、难过自责,我很对不起孩子,缺乏对小孩的关爱,我也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对保姆那么好,为什么她偷了那么多钱,我还没有报警,也没有把钱留下,那是我几个月的工资,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被一个18岁的女孩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