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散步湖边,谈起了佛寺修行。
苏木幼时就常常去逛庙会、礼佛上香,还会搬个小板凳来到戏台边上,听台上人“咿呀”地唱:
“我曾打马御街前,夸我潘安貌,原纱帽照呀,照婵娟哪……”
他听得入神,浑然不觉小镇的熙熙攘攘。
也许是年幼的经历给他种下了尊崇文化的种子,尤其在后来经历了生活的洗礼后,更是向往佛门清净之地。有一回他匆匆经过南京,在逗留之际独自去了鸡鸣寺,即便行程匆忙,也忍不住对佛像虔诚三拜。
而我也一直对佛文化怀有崇敬心理。幼时读诗书,少时学儒道。儒、释、道三家文化流传千年,在历史的洪荒里始终散发着其独特的光芒,哺育、教化着一代代的子民,让我们脱去蛮荒,得以触摸到当今的文明。
每逢走进佛堂殿宇时,我的心满怀庄严肃穆、祥静平和,感受着佛像投递过来的慈祥目光,在檀香袅袅间,旷远的梵音连绵不绝,心灵受到一种巨大的震撼。
尊神在上,忍不住默念佛经:
心不分别一切业,也不染著于业果,
以因缘故业不失,了达三世悉空寂。
因此我们才能一见如故。初次交谈就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契合,以至于后来越走越近,心心相印,亦惺惺相惜。
苏木虽比我多了五年的阅历,然而我们在谈起佛经、茶道,以及对人生和世界的种种看法时,就如棋逢对手般你来我往,滔滔不绝。
好似这二十多年堆积的所有言语,只为了有朝一日说给对方听,让对方评一评,自己走过的这小半生年岁,究竟是怎样的一段因缘。
在苏木身上,我看到了很多美好的品质:诸如温柔、绅士、细心、长情……然而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善良。这种善良,是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是深夜里给我煲的一碗汤,是寒风中递过来的一杯温水,是身体抱恙时还坚持给我做的饭菜,是睡意朦胧时不忘给我掖好的被角……
他的体贴照顾,让今年的冬天恍如夏至。
凑巧的是,我们有着很多的共同爱好,甚至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程度。有一次苏木打趣地说,“除了跳舞不能陪你,其他的事我都可以陪你做。”于是我们一起下棋,一起长跑,一起品茶,一起看书,一起研究厨艺,一起翻山越岭,一起说:我喜欢你。
虽然他很好,可恰巧我们势均力敌。
从幼时起我就表现得比同龄人独立,初中开始发表文章,十九岁时靠当写作老师积累了一笔财富,靠这笔财富的投资让自身增值,能力值开始成倍增长。十九岁之后正式进入舞蹈教师领域,把自身所学发挥成职业专长。
从此一边写作一边跳舞,在不同的领域里双向成长。
由于多年阅读沉淀了丰富的内心世界,即便面临五岁的年龄差,我们也能在交流时无话不谈,轻松自在。
苏木说,等来年清明,要带我去武夷山寻茶。明前茶珍贵无比,我想,等一路风尘抵达茶山之后,满坡的青翠应是天地间最好的茶水。
夜里风冷,我依偎在他怀里,食指绕着发梢,俏皮道,“我想蓄长发啦。”
“不喜欢短发了么?”
“嗯……看厌了。”
苏木默了默,“那你对我也会看厌么?”
“相看两不厌,唯此枕边人。”
我对其他事物喜新厌旧,唯独对你,我愿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