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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没有笑,他却哭得很可怜,大概责怪我太过坦白。

  其实他不知道是,我早已把心卖了。

  卖给了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女孩。

  二十三年前的冬日,我从手术的麻醉中苏醒。

  憔悴的母亲喜极而泣,碎碎叨叨着什么“造血”“移植”“捐献”“救命”。

  我不懂,只知道身上的疼痛弱了几分。

  父亲在外地奔波着家族生意,连日劳累的母亲也被家人送去休息。

  病床前只剩下保姆和看护轮番打转。

  “少爷,别怕,您的命会好的。”

  我并不觉得怕,只觉得他们吵。

  深夜,我偷偷逃出病床,一个人游荡在幽暗的走廊,只能听到不远处的房间,微弱的哭声若隐若现。

  我蹑手蹑脚地溜进去,同样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抽抽噎噎,委委屈屈。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吃惊地捂住嘴巴,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看着她,整个人像团松软的棉花。

  “嘘。”

  我走上前,站在床边,用手摸了摸她光滑乌黑的长发。

  “你哭什么呀?”

  她的鼻子有些发红:“我疼。”

  “你生病了吗?”我揉了揉枕头上毛茸茸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我生病的时候也会疼。”

  她摇了摇头,用手摸了摸瘦削单薄的后背:“妈妈说,有个男孩需要我的血,抽血好疼啊。可是抽了血,他的病就好了。”

  真是傻瓜。

  我从心底里看不起这种“舍己为人”的蠢行。

  “那个家伙可是欠了你一条命啊。你得好好想想向他要点什么。”

  女孩懵懂地瞧着我,小辫子随着小脑袋一晃接着一晃:“可我不想要什么。”

  我表示不能赞同:“这可不行。爸爸说,有亏欠就有罪过,你若不要,就是害他。”

  “.......我,我想不出来。”

  看着这个漂亮又虚弱的洋娃娃马上就要抿着嘴哭出声来,我连忙轻声安抚着:“没关系的,等以后你想到了,再去找那个家伙。只要是你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

  女孩泪汪汪地小声确认道:“会吗?”

  我郑重地替她顺着哭嗝:“小妹妹,我说啦,有亏欠就是有罪过,他若不赎罪,是会受到惩罚的。”

  不知为什么,女孩的脸瞬间通红:“我,我不是小妹妹,我是......”

  “少爷,少爷您跑哪儿去了……”

  真烦。

  我摸了摸她红彤彤的脸蛋,突然觉得很不舍得。

  比任何玩具都不舍得。

  “我要走啦。”

  女孩把半张脸藏在被子里,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我的暗影:“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

  “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我再来陪你。”

  可我终究没等到一个有她的明天。

  也许是保姆向家里告了状,也许是医生集体发神经。

  第二天,我从另外一家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从此便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那个让我心疼过,怜惜过,渴望过,再也忘不掉的女孩。

  我的未婚夫曾问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怎么会不相信呢?

  可我把她弄丢了。

  丢到了黑城都不愿意告诉我的未知角落。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她?”

  “什么都不用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只是......”

  “只是什么?”

  那个黑色的少年沉默着,宛如一座空寂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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