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震颤地铁地铁上的刺激_地铁里站着被进小说去_地铁上强迫进入小说
坐我对面的人像极了我的老板,油腻、肥胖且还秃顶,但看他穿着却不像老板,就像我平时穿的运动服那样,不过我要比他瘦很多。况且我老板也不坐地铁,每天开着他那个去年刚换的新款宝马,在这么堵的城市里堵车,摸着他不知道哪个情人的大腿,是莉莉还是倩倩?
那个人打了个哈欠,“啊~”,满眼的疲倦。我也有些倦了,人们都有些倦了。倚着冰冷的车厢,仰头或垂头,闭上冷漠的双眼。地铁停了,灰色的车门缓缓打开,露出昏暗的世界。车门又关上了,换下去一波人,换上新一波人。那些疲倦的双眼也跟着开门一开一合。看着外面,像在和自己对视。我也闭上眼睛,这几天一直在搞图纸,熬了四天才做出来。昨天给老板看了看,他直接扔地上。说我做的是垃圾,让我重做。还给我好一顿骂,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老板脾气差,动不动就发火,用很粗鄙的语言,骂得我们一无是处。晚上我们去喝酒,老张掏钱买了瓶茅台,我们都有年头没喝这个了。以前美老婆没孩子的时候还会喝一喝,体验下有钱人的生活,现在不行了,都成了丈夫,成了爸爸,都不是自己了。年轻时想买个专业的摄像机,可现在车子有了,房子有了,老婆有了,孩子有了。生活在正确的轨迹上前进,可我却越来越力不从心。儿子要上小学了,要给重点小学这个老师,那个主任吃饭、送礼、学费。儿子要穿衣穿鞋,老婆也一样,都要名牌。儿子一双鞋动不动上千,我记得我上学那会儿都没鞋穿,家里穷,穿我爸剩下的。可是他以前的鞋我也穿着大,每天走路上学像开船一样,还总弄得鞋里全是土。我说给儿子买便宜点的吧,孩子长得快,不值当的。老婆听了烦,到底是她生的,骂我窝囊废没用。我有时就在想,是我偏离了轨道还是生活偏离了轨道?
小王干了一小杯茅台,说:“我真的不想干了。”说完低下头去,大家都沉默了。我拿出刚买的中华,轮了一圈,5个人,5根,我有点心疼。有了孩子之后,老婆辞了工作,在家专心带孩子,家里就我一个人撑着。我以前是不抽烟的,可是这十年来压力越来越大,老父老母也去了,使我逐渐抽起了烟。老婆不让抽烟,我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在车里坐会,思绪如烟雾般胡乱飘散,我会放一首贝多芬的《月光》。呵呵,我还他妈的挺文艺的,曲子会让我的心归于宁静。有时我会在车上打个盹,有时睡过了老婆就会下来叫我,有月亮的时候我们也会在车里缠绵,和着月光,和着月光,享受生活最后一点激情。
最近油涨钱了,我家离地铁站挺近,我就开始坐地铁,省点油钱也省点烟钱。这盒中华回到我手里的时候少了四分之一,够我抽一天的了。而转念一想老张买了一瓶茅台,他家女人还出了名的凶狠,我就有点平衡了。老李打破了沉默,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结果吐出一大半,这小子总是抽跑烟,浪费我的钱。他说:“会过去的。”我们举杯。可什么时候过去呢?老李没说,小王也没问。
到最后我们开始谈论当年,谈当年的快乐,谈当年的理想,气氛应该是挺好的,都挺开心的。嘴咧得都挺大,头仰得也很高,真的就像当年一样,只是充满了无奈。
最近挺火的一个人叫李诞,我挺喜欢他的,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我们挺像的吧?别做梦了,他知名度很高。我?我有知名度就很好了。
他说现在的风气是连才华都不怎么聊了,都聊绪怀了,真是没什么好聊的。
真是没什么好聊的。
空气中穿来了一个韭菜馅包子的味道,我睁开眼睛,想寻找这熟悉得味道。右边一个大妈起身子说:“有没有素质啊,在公众场合吃包子。”声音挺大的,符合她的身材的。她比我高,我依着车厢,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她发型跟于谦似的,对面有些人白了她一眼,剩下的继续无动于衷。她悻悻地弓下身子,看不见表情。白她的人不知是饿了还是被吵醒了,韭菜味还在空气中飘着,我想起我小时候,家里穷,过年也不经常吃饺子,差不多每五年吃一次饺子。每到那一年的除夕,我家就变得比平时热闹一些,家里煮着饺子,外面噼里啪啦的响着炮仗。屋子里的热气映出我妈的面容,熟悉却模糊。我眼眶有些湿润,我爸妈是农民,纯朴,善良,老实,供我上学供我读书,我也挺争气,考上了大学。但大学学费高昂,我家根本负担不起,还好村子里的人都很善良,我也是当年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村民们凑齐了我的学费,爸妈挨家挨户的道谢,他们这辈子都没借过别人钱,为了我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走之前我妈煮了一锅饺子,还是韭菜的,这次却加了肉,我记得我吃着吃着就哭了。我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让爸妈过上好日子。我来到这个那时候只有冷酷的陌生的城市,勤工俭学,拿奖学金。但大学没上完,爸妈却相继撒手人寰,到底还是没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如果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吃到妈妈做的韭菜饺子,我一定不会那样狼吞虎咽,我会仔细尝尝妈妈的味道,多看看爸妈的脸。时间模糊他们的脸,也模糊了那不怎么熟悉得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