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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来世,我必化成一女子,与锦罗比翼双飞,白头偕老。

  十九岁那年,父皇的病情转危为安,那些指望着父皇尽快断气的哥哥弟弟们被父皇气急败坏地重重骂了一顿,然后抄孝经一百遍。

  反倒是一贯不在乎这些的我和兄长,得到了父皇的一番赏识。

  这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活不活得过二十岁还难说呢,倒是兄长,这离他当太子的位置更近一步了。

  我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登上那个天下臣服的位置,因为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他。

  二十岁那年,我的了一场大病,这正好照应了太医说的我活不过二十岁。

  那时我差点一命呜呼,太医都束手无策,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死了,害怕被传染,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也没有一个人关心我——除了兄长。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兄长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狠狠把太医骂了一顿,彻夜守在我的身边,伺候我的衣食住行。

  那时我已奄奄一息,连说话都分外困难,可是兄长丝毫不嫌弃我,他细心地呵护我,他给我看他画的画——画的全是我,笑着的我,悲伤的我,健康的我,生病的我,小时候的我,还有现在的我……

  我泪流满面,我求他,我求他放弃我吧,我求他不要这么在乎我,我是个半只脚跨进阴曹地府的人,我是缕随时可能会熄灭的烛火,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他是天上展翅的鹰,他是水里遨游的龙,他注定要游向更加广阔的世界,他不该羁绊在我这个小小的沙尘身上。

  他越是在乎我,等到失去的时候就会越伤心。

  我见不得他伤心,哪怕是死,我也见不得他落一滴泪,我宁愿他现在恨透了我,巴不得我去死。

  年末,兄长累倒了,一病不起,我却渐渐好转起来,直到第二年,我已然痊愈。

  我活到了二十一岁,我打破了太医的那个预言。

  从现在起,我来照顾你,兄长。

  凤栖宫外,穿着龙袍的男人负手而立,看不出表情。

  太监冯安陪站在一旁,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使他在听见帝王第一次轻轻叹息的时候,就慢慢退开,保持着非常恰当的距离。

  但撤步还是慢了些,他依稀可以听见:……我好害怕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声音很轻,夹着风吹来,带着一丝桃花衰败的气味。

  花锦也没想到这辈子再见林卓竟是为他穿上嫁衣。

  她与其他贵府千金不一样,她是大燕的公主,却没碰过女红也不懂诗词歌赋,带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南境被她守了几年,就得了几年太平。唯有皇兄每次见她都是一脸愁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她嫁出去。如今倒是嫁出去了,可惜,皇兄不喜欢林卓。

  嫁衣是由大燕最好的绣娘绣了半年才完成的,红绸金线,好不华贵。但再如何精美她也注意不到,此刻只剩下满脑子的——林卓是丞相的独子,满腹才华,怎么愿意娶一个舞刀弄枪的女人?如果林卓是因为不堪皇命被迫娶她该怎么办?她要不要求父皇收回成命?要不要找皇兄想想办法?想着想着,盖头就被挑落,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红,红色的帷幔、红色的喜烛、红色的喜娘,以及,同她一样穿着红色喜服的林卓。

  就那一刻,她想:被迫就被迫吧,反正圣旨林卓已经接了,这辈子他也只能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大燕除了花锦,也没第二个女人敢要他,这也算好事一桩胜造七级浮屠。

  正愣神,就听见林卓好听的声音:“呐,合卺酒。”林卓端着一杯酒放在她面前,脸上是阳春三月的笑,也不知是被酒迷昏了头还是被人熏晕了眼,花锦拿过酒杯一口灌了下去,随后就听见喜娘的尖叫,以及林卓爽朗的笑声。花锦遍了扁嘴巴,看,这才开始自己就闹笑话。

  待林卓笑得尽兴,浅笑着说了声无妨,便挥退喜娘,也将另一杯一饮而尽。等下人都退出房间,林卓就看见自己的新娘,端坐在床榻上,低垂着头。他蹲下身来与花锦平视,看见她泛着水花的眼眶、微皱的双唇,于是叹了口气,起身去内室,那里有下人备好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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