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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是残忍的,狠心的在爷爷的额头上刻画出了岁月的年轮;时光又是美好的,它使我长成了一位高大魁梧的大男孩。时光又是绝对公平的,毫无预兆与商量的把我拽进了高中,我也正式进入了几乎每部青春剧都以它为背景题材的——高中时光。

  老师整天在灌输‘唯学习论’,‘唯重点大学论’的思想,高中生活的节奏感觉像道路上超速的汽车和被快进的时钟,同学的脸感觉也被这种节奏拉长了似的。‘体育课’是同学们少有露出笑脸的时刻,当然还有上了两周回家的周五的下午,同学们一个个像笼中的鸟,脱缰的马争先恐后的挤向校门口,其中一个就是我。

  初中是一周回家一次,而高中则是两周回家一次,爷爷奶奶一如既往地为我做好吃的,爷爷也依旧用他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推窗户,拨窗帘,只不过推窗户显得有些吃力了,拨窗帘则需要微微踮起脚尖。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猎奇的心理,很显然这些好吃的也填不满我好奇的胃口,堵不住我整天挂着‘十万个为什么’的嘴。

  炎热的夏季,爷爷家的走廊下总安安静静的横卧着一张纯手工木床。它的四只脚是爷爷用槐树木料加重而成的,因为槐木沉重结实,有利于整张床承重。床梁和床邦是爷爷用斧头,手锯,梭头加工梧桐木而成的,因为梧桐木轻巧,易加工。最具创意要数床面了,它是用麻绳纵横交错穿插而成的,像一张蜘蛛网铺在了上面。这张出自爷爷之手的世上独一无二的纯手工木床,在夏季晚上像一片绿荫驱散了爷爷心中的炎热,‘嘴不释烟’的他或坐或躺,颇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自得。

  每次在家的晚上,等吃过晚饭爸妈进入卧室打开电视后,我会静悄悄的走下充满现代感的钢丝床,穿上拖鞋弯着腰偷偷摸摸的驶向爷爷家。我从门缝中看到爷爷嘴里叼的烟或亮或暗,我蹑手蹑脚的推开爷爷家的小木门,没想到还是惊动了正坐在小木床上‘坐岗放哨’的爷爷。因为爷爷庭院里喂养着七八只山羊,爷爷把他们视为自己的宝贝,担心被小偷偷取,所以非常警惕。他大喊了一声:谁。我开玩笑的应道:偷羊嘞。爷爷一听是我的声音,笑呵呵地说到:“臭小子,快过来,坐床上”。

  爷爷就开始了他的‘说书’,自豪的讲他年轻的时候多么的有力气,因为我的村庄以前烧砖,爷爷用架子车装满一车砖负责给买家送砖,一车砖少说也有二三百斤吧,爷爷一路上愣是不停歇,遇到上坡路,把肩攀绳套上,双手紧握车把,一咬牙,脚尖使劲蹬地就上去了。爷爷说的时候手舞足蹈,极力地想复原曾经的‘壮举’,犹如一位战士在炫耀他的卓著功勋一般。还有讲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人与人之间是那么的坦诚,友好,公平,因为那个年代‘记工分’按照工分多劳多得,分配生活物品。

  还有为了要我是多么的不容易,因为我是超生,违反了计划生育国策,公社派人把妈妈的嫁妆,粮食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拉走了……等等。有时候他一件事说了一遍又一遍,爱说重话,我却从来不打断他,仍然假装是第一次听,就像一位刚入职的应届大学生一丝不苟的听取领导讲话一般。夜深了,知了声,蟋蟀声,蛙声反而衬托的夜更静了,虫鸣鸟叫像是爷爷这位‘说书人’唯美的伴奏,而我就是他最忠实的粉丝,我的眼光里散发着好奇,崇敬的目光。就这样,小木床是爷爷的讲台,烟光的或暗或亮则象征醒木的一落一起。

  虫鸣鸟叫是最美的伴奏,而皎洁月光就是他的舞台灯光。而我则是爷爷这位‘说书人’唯一的,最忠实的听书人。这位特殊的‘说书人’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那个年龄段嘴上整天挂着‘十万个为什么’的猎奇心理。

  第一次高考考得不理想,在深思熟虑下最终选择了复读。这一年标准的‘三点一线’,5:00起床,12:00之后睡觉更是家常便饭,高度紧张下头发和脑细胞一样,一死一片,学习之外的事情都是红线,是绝对不能逾越的。没有特殊的情况是不让回家的,所以我和爷爷很少见面。有一次需要拿过冬的衣服,破例回家了一次。爷爷腿脚有点不听话了,让我骑着电动车载着他到十公里外的镇上的邮局取点生活费,在回来的路上,爷爷详细的问着我在学校的状况,学习咋样了?吃的咋样了?和老师同学的关系咋样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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