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欲狂我和岳母一夜七次 女婿快玩我,妈我难受
“掉了的不要再吃!吃碗里的,不用慌……慢慢……”我弯下腰来,把脸俯到她的面前,提示她。
这时,她才终于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脸上登时有了一股孩童般的欢快,她的嘴巴嗫嚅着,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她是想说话给我打个招呼呢,可疾病折磨得她即使最简单的话也要花费好半天时间。我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她,像以往见她一样:“不说话……咱吃饭……不急……”
她再一次安静下来,又一次握起了筷子,伸向菜碗……
不知怎的,看着她费力地夹菜的样子,看着她抖索索地拿起馒头往嘴里送的样子,看着她紧张地端起粥碗喝粥的样子,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像闪电又像浪涛袭上我的心头;像闪电,一瞬就击中了我,眼里接着就蒙上了泪花,我赶紧扭过头,望着楼外的风景;像浪涛,一个浪接着一个浪,卷裹着我脆弱的情感——凄凉,忧伤,心疼,酸楚……人老了,难道都是这个样子吗?
我的眼前又晃过幼童刚学吃饭的样子,似乎一样地笨拙,一样地把菜和饭弄得满桌子满地,一样地吃不到嘴里就要急要哭要发脾气,一样地把菜叶和汤汁弄得满脸满身,眼前的她,多么多么地像个孩子!
然而,当我们面对同样笨拙憨态可掬的孩子,内心里荡漾的是满满的柔情、温暖、甜蜜和幸福,而眼前的她,却只能让人内心汹涌伤感、痛惜和无奈——孩子是一天天长大,每天都会带来新的进步新的惊喜;可是老人呢,只能一天比一天更老,更笨,更艰难,直到踏上那永远没有回头的旅程……
她,眼前这位连吃饭都非常困难的老人,是我的岳母,她的小女儿,是我的妻。
在我们当地,岳母不叫母,即使女儿出嫁了,女婿称呼岳母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称呼邻居的婶婶大娘一样。我大学毕业后随着妻子来到异乡,也就随着乡俗称她“大娘”。
岳母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也基本没有什么见识的乡下女人。她言语不多,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甚至她所教育的子女也多少承袭了这个特点。她似乎只知道闷着头儿干活,掰着手指头算地里能打多少粮食,兜里能有几块钱的收入,如何调配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她的眼睛大概只能看到地里的庄稼棵子,只能看到锅灶里有没有养活家人吃的饭食,除此之外,她似乎什么都不关心,也不知道如何关心——她就像那小路两边随处可见的野草,所关心的无非是枝叶所能遮盖所能触及的那丁点土地,她的全部枝叶就是一病四十年的丈夫,就是大大小小的五个子女。
对,岳母一共养育了五个子女,其中老大和老小是儿子,中间三个全是闺女,在那个年代,在这样的家庭,闭上眼睛都能想像她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泪,忍受过多少委屈。
岳父是县运输公司职工,但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地退了休,家里的大小农活一点也帮不上忙,只要不添乱就是他老人家的体恤。所以说,这个家其实是岳母勉强支撑起来的。
后来情况慢慢地好转,大儿子考上了大学,在外地组建了家庭;最小的儿子也接了岳父的班进了运输公司,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早早离开了学校,像男孩子一样帮着岳母下地干活,然后嫁人,我妻作为最小的女儿,在兄弟姐姐都能帮扶家的情况下,幸运地上完了大学,成了一名和我一样的教师。
不管怎么说,在那个年代,在这个家庭,能够供出两个大学生来很不容易,能够把这个家庭支撑成这个样子很不容易!除了大家庭的帮扶,我能想像,岳母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多少!
每一棵小树都会长大,在各自的处所枝繁叶茂分枝抽芽最后长成一片小小的树林,但是长得再高再大,每一棵树也不应忘记给予它生命濡养它成长的那株老根。
人人都曾是小树,人人都将成老根。
当那大树老了,眼看着一天天地枯萎了叶子,眼看着它不可逆转地衰弱和腐朽,也许我们无力改变这残酷的事实,但作为子女,我们唯一能给的就是尽可能的陪伴,陪伴他们走完人生最软弱最需要亲人抚慰的最后的里程……
岳母终于吃光了碗中的最后一片菜,她像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业似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把身子微微往后靠在了椅子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赶紧用纸巾擦拭她沾满菜沫子和粥的嘴巴,顺便也擦了一下她眼窝下因太努力而累出的汗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