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的另一支手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功能,手指像姜牙儿似的紧紧地并在一起,僵硬而变形,做儿女的一再提醒她要活动,有时也会攥着她的手帮助她做一些动作,但依然无法抵挡病魔的进攻,她的动作一天比一天更笨拙,妻和妻姐陪她的时候,除了和她说会儿话,给她洗脚和擦澡以外,也总想强迫她行走一会儿——可岳母一来身体较胖,二来神经似乎已经无法支配她的腿脚,每走一步都变得格外艰难。
看她坐了好大一会儿,我于是和她商量走一走。她不说话,只是仰着脸,静静地看着我,就像三四岁的孩子一切都听从大人的安排!
父母把一个个儿女养大了,把自己老成了孩子,而他们所生养的儿女不知何时就变成了他们的大人……
乱欲狂我和岳母一夜七次 女婿快玩我,妈我难受
我先是两手插到她的腋窝底下,把她从沙发椅上架起来:“腿用劲,站直啊,我给你拿助步椅……站直……”
岳母木木地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我。“这个脚抬起来……对,就是它,往前走……再走另一只脚……”她常常忘记该怎么走,该抬哪只脚,所以除了嘴里提醒,有时还得用自己的脚去提示她的脚,“嗯,就这样走……站直……慢慢走……摔不了你,扶着呢……”岳母素来胆小,即使双手扶着助步椅,她也生怕摔倒,所以我的双手丝毫不敢松开她的腰,稍一离开她就会大声地喊,原本也就四五步的距离,我们生生走了七八分钟的时间,她满头汗,我也满头汗。
“老太太的腿以前这样过吗?”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医生来到了我们身边。
“怎么了,腿?”
医生揪起岳母的裤腿,只见小腿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花花的鱼鳞似的皮肤屑。
“我还真没注意过,怎么回事啊,大夫?”
“很可能有点过敏,涂点药就好,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看看。”
岳母一直嘴里叨叨个不停,我仔细听,原来她说是年轻时浇地冷水冰的。
“好,回去给她闺女说说,买药或者去医院。”我的话让女医生一愣:“她闺女?你是她什么人?”
“他是俺客(kei)。”我还没说话,岳母这话倒说得挺利索。
那位年龄与我大体相仿的女医生不相信似地看着我,一层迷蒙的水雾笼在眼眶里:“客(kei),女婿?”
恩,她是我的岳母,我是她的客。
“客”是当地对闺女女婿的专属称呼,三年以内的称为“新客”,过了三年就一律称为客,不知不觉,我这客已经当了二十多年。
还记得,我才来的时候,她大约五十刚过,胖胖的,不言不语,家里地里,风里雨里,什么都干。
同样在地里干完活,当我们男老爷儿们围在一起喝酒闲聊的时候,她在厨房里忙饭菜,静静地听我们海扯,偶尔浅浅地笑。
收麦,种玉米,刨花生,她什么都干,虽然不麻利,却也从来没落在别家后面。
每逢年节,儿女团坐一起的时候,她更多还是在厨房,和三个女儿一块忙活酒食,我们在酒桌上喜笑颜开,她有时在桌上,更多的时候是在另一边的矮方桌上,看我们笑,看我们喝,然后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