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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海塘蒸腾着阵阵热浪,我揩了一把把汗,坚持跟在母亲后头工作。实在累了,就去海塘闸门口的青石上坐会儿。

        下午可以归家了,我的小篓子里沉甸甸的,除了一身的疲惫,还有就是收获的喜悦。

        洗去了泥巴,一天的收获两公斤还不到。东家笑着满给我两公斤,得到了整二十元钱。只是至此后,母亲再也不让我下海,依她的话说,玩过了就好。

        三年的中专生活眨眼就过去了,十八岁时,我离家去远方投奔姑父一家。关山远隔,道阻且长,我远离了故乡。站在城市的高楼,遥望天边的晚霞,母亲是否夜在晚霞下在遥望着我呢?

        当我满二十岁时,攒了两年的假期回乡探望母亲。匆匆地聚首了几日后,带上母亲的殷殷嘱咐,我又背起行囊远走了他乡。母亲送我至高速路旁,微笑着看我渐行渐远,不难想象她心中是怎样的不舍和留恋。

        多年后,母亲再提起那次她送年少的我出门的情景,当时送我上车后,她是一路哭着回家的。她在我面前强作欢颜,背地里独自吞饮悲苦。

        之后几年,小妹也出门工作了。我辞掉了工作,回到了母亲身边,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她太远。哪怕我是大姑娘了,母亲依然宠溺得我如同婴孩。青草沐浴在阳光下是幸福的。

        我怀孕要生孩子的那天,我的母亲就陪在我的身边,她握着我的手,抚我的背。我明白,最疼爱、怜惜我的,依然是我的母亲。

        我的每次阵痛她都感同身受。想到二十几年前,母亲生我时,就是忍受这样的痛楚。母亲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我不能让他为我担心。经过撕心裂肺的非人折磨,我的女儿降生了。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母亲”二字的涵义。

        我去上班了,下午我的母亲会盼着我回家。她抱着我的孩子在村口张望等待。一如年幼时,我等着她回来,盼着和她一起踏着晚霞归家。

        有一天,我和女儿回到家,竟找不到我的母亲,后来才知道母亲去了远方姑父家探亲。家里冷锅冷灶,了无生气,只能和女儿出去觅食。再次回来,藤椅上是冰冷的,灶台上没有母亲忙碌的身影,也没有人去伺弄门前的花草。顿时觉得空荡荡的,我在微信朋友圈这样写道:母亲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我的女儿渐渐长大,我的母亲渐渐老去。母亲最近也听我的话,一如年幼时白天是母夜晚是妻 农村土炕母亲让我发泄我听她的话。我和她约法三章:现在生活好了,在家做做家务就好,不准再去做手工,更不可以去下海。

        直到有一天,我在院子里发现有海涂泥的痕迹,那咸咸的、略带腐腻的气味我太熟悉了,难道母亲竟偷偷去下海了?

        母亲在院子里安放好桌凳,端出一盘鲜香四溢的葱油海瓜子。粉色的小贝壳半浸在汤汁中,上面绽开油花朵朵。翠绿的葱花撒在贝壳上,惹人垂怜。

        女儿的桌前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海瓜子壳。她说:“妈妈太好吃了,是外婆去海时抓的噢!”

        我微怒:“叫你不要下海了,你就是不听。”

        母亲笑吟吟地说:“我都闲得身上长毛了,再不去活动一下,筋骨都要僵了。”

        “不能去买嘛,又不是买不起!”我又白了她一眼。

        母亲则替我夹来一把粉色的小贝壳,堆在我的碗尖。那就是我又爱又恨的海瓜子。想到早些年母亲受的苦,我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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