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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由于在家排行老小,我舅舅就叫我小佬。

        我舅舅是典型的”三高”分子,高血糖、高血压和高血脂,嗜烟酒如命,家人严禁他喝酒,但他变着法儿喝,把酒混在牛奶中,为了掩人耳目,还煞有介事地用一根吸管吸。但是,他不知道牛奶里蛋白质含量高,遇乙醇会凝固,所以,吸管老是堵塞,每次吸时脸胀得通红,像个关公,血压骤升,露了馅。在我的家族里,我舅舅是唯一一个吃国家饭的,一直干文书工作,从公社到区里又到县里,以前的行证体制是县区公社大队四级制,最后在民证局负责丧葬工作。我舅舅谨小慎微,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脑袋,对证治极敏感,上至中共中央,下至各色各样,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寝食难安。1976年,毛主席逝世,人们在镇上供销社大食堂里观看追悼会录像,镇上只有这么一台电视机,看到江青披着黑纱出场时,后街做鞋楦头的大头说:江青要做武则天。我舅舅听到后,向公社革委会举报揭发,告大头诬陷江青,说她要做武则天就是说她要当女皇,搞复辟。为此,大头差点遭受牢狱之灾,幸亏没多久“四人帮”被粉碎了。大头逃过一劫,但我舅舅自己却被革委会请进了学习班学习,清除“四人帮”的余毒。

        据老家来的消息说,我舅舅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如小区老年活动中心有人打麻将赌钱,但赌资很少,一元二元,被我舅舅知道后,他说不行,是赌博,伤风败俗,他打了110,成为小区里老年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时,我去了农村,也算是家访,但是,我与农民住在一起,还一起干活,那才叫与农民打成一片,先要扎根串连,再访贫问苦。”我舅舅呷了口茶,深深地吸口烟,继续道,“那时搞‘四清’,‘四清’你们懂不懂?开始‘清帐目、清工分、清仓库、清财物’的‘小四清’,后来扩大为‘清证治、清经济、清思想、清组织’的‘大四清’。那时,说有有三分之一的基层干部已经变质,必须进行清理。我们的工作方法是:队长犯错误,支书去帮助,贫下中农来忆苦,背后揪出个老地主!现在变质的也是干部,群众不但不去揪出他们,反而像菩萨一样供着他们,危险,危险啊,到时候,他们一定‘猪八戒抡家伙一一倒打一耙’,打起群众的主意来。”

        我舅舅越说越来劲,从“四清”说到十年浩劫,又说到改革开放,讲到干部作风问题和腐败问题,便义愤填膺,恨不得自己变成包青天,把腐败分子一个个揪出来,碎尸万段,永无出头之日。

        

舅舅太大了不要拔出来 小舅舅白薇俞燕北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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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的起劲,门铃响了。我舅舅“噌”地从沙发上蹿起,嘴里嘟哝着:“这些人,我不见,一定不见,我到房间里看电视去。”但是,已来不及了,我老婆已把门打开,他们进屋了。

        我舅舅转过身子,突然收起了马脸,脸上堆满笑容,皱褶层峦叠嶂,眼睛只剩一条缝,把他自己抽的“红双喜”放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中华烟”,迎了上去。

        “三位领导,这么大热的天,放弃了休息时间来寒舍进行家访,我们不胜荣幸,受宠若惊,请坐,请坐,请抽烟,请喝茶,请吃水果。”我舅舅来了个惊天大逆转,让人始料不及。一分钟前他还义愤填膺,一直在骂,非把当今的干部骂死不可,置人于死地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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