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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想啊!”

        “那放学后去我家玩吧。”

        “说走咱就走啊~”

        她家离学校其实并不远,可我却被拐得晕头转向,只因为来到小城太久没有受到邀请,也太久没有出去。在村子里郁郁葱葱的林子里与飞檐走壁的墙壁上穿梭惯了,这七拐八折的小区小道将我折磨得够呛。

        她柔软且富有弹力的床铺很容易让双脚上瘾,我俩拼命地在床上蹦来蹦去,摆弄各种各样的姿势飞向空中。玩得正起劲时,突然“次啦”一声,紧接着我的大拇指调皮地从袜子里钻了出来,我们俩人望着这硕大的拇指,乐得在床上直打滚。

        我听完小提琴回家时天空已经微微发黑,母亲端坐在大厅中一声不吭,感受到空气凝重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挤出一个笑容,母亲就赤红着双眼愠怒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长时间?!”

        我登时被吓得失了语,话语梗在喉咙里化做了汽水涌进鼻子,酸得我双眼通红。我不明白我仍和以前一样去好朋友家中玩耍有什么不妥。

        母亲死死地瞪着我几分钟后见我一脸委屈,念我年幼不懂事,鼓胀胀的肺便泄了大半,语气转为柔和地说道:“镜儿啊,咱在这地方可是外地人,咱们没亲没故的,你水旜了事情我找谁去帮忙啊。你看其它家家户户都认识,有事情相互一个照应,咱们可不好办事呀。听话哦,乖,别哭了。”

        可听完这话,我“哇”地一声哭出来,当时哭得那么伤心,也许只是在预见性地哀叹自己身份的无奈。

        对于这个城市,我来自外地,始终是客。是客便要有客人的样子,要始终恭敬拘谨。我与这个城市友好相处,不熟悉也不陌生,少有作为一个主人的姿态宴请他人。

        在小城里的几年我上过三个不同的小学,相逢太短不等茶水凉,夕阳燃烧离别多少场,识的人多了,交心的人便少;走过的路多了,陪伴的人便少。我始终作为后来者的身份进入到不同的生活当中去,半路而出,缺少过去的回忆便始终没有气势如虹的勇气。等到小学毕业,我竟孑然一身,回忆起来也没个念想。到达的地方越多,便越思念儿时的生长的地方。

        当我踏上火车的那一刻,从此便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人,回头无岸。

        听闻大学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我去了福州时便希望遇见的人彼此都是客。可当我听到身边人皆发出软孺的台湾腔时,才发觉我寻找的不过是个理想世界,而现实生活中客人只有我一人。

        有时夜晚独自一人,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城市偌大,我处于此地却又不属于此地,于是我爱上了旅游——随行的人皆是这个城市的客人,我做足攻略,向陌生人解说陌生人的风光。

        我不愿意听别人问,“你来自哪里?”我说不出。

        我曾一度将湖南视作我的故乡,可我的籍贯却给我开了个玩笑,它待在了安徽。户口所在地也迁了又迁,踏遍万水千山,也寻不到一个故乡。

        辗转十几年,归属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家乡的答案本应是个下意识的词,而我听到问题时却是下意识地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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