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微微笑着,在我们书桌间走动了起来“虽然我是教数学的,可是我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啊,我必须注重你们的人格培养,也必须注重你们的自身发展,出去走一走总是好的,回来写一篇文章能让我看到你们的内心,让我更加了解你们,让我更能知道你们需要我怎样的教育,让我知道我应该给你们什么。”
老师说的真好,我想到了我在现世的班主任,每次叶子封犯错,她不是打就是骂,难怪叶子封那么想逃避现实。如果她有这个班主任一点好的话我们也不会想着逃避,不会痛恨上学。
“吕晴?”
“嗯?老师,怎么了?”听到老师叫我,我才回过神,认真地看着他。
“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坐在这?不想去吗?不想去的话可以不用去的。”
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我,我们离得这么近,我闻到了父爱的味道,这个味道让我抬不起脚,我不想移动,我只想这样多看他一会儿……
“老师,我要去的,但是去之前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他笑了,点了点头。
每次回到老家,我就换了不一样的心情。首先是故乡的风,清风扑面周身爽利。空气是干净的,可以大口呼吸,没有城市里空气的污浊憋闷。再看远处,河川两边并不高昂的土坡上,大团大团的白云堆雪一般卧在碧蓝的天空里,白和蓝都那么纯净透彻,能不心情好吗?!再就是,回到老家,我就真的放下了在城市里时才有的工作压力、经济压力、人事压力、情感压力等等,似乎一摇头摆尾,就爽利地抖落了一身的烦扰。
这几年家乡的变化,像所有的城市、乡镇一样一天一个样,一阵子不见,就似曾相识,发展之快、变化之快让人生没有多大变化的我总是有拖了时代后腿的恐慌。十几年前,老家距离县城城区有七八里路,现在站在老家村前的河堤上向县城方向望去,不再是树木掩映、一川翠绿,而是拔地而起的高楼社区、以及从老城区迁移出来的机关单位,星罗棋布、高高低低。顺着川道向着老家走来,老家的村子已纳入新城区规划,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的老家人也都身不由己地被统一变成了居民。老家人赖以生存的土地大多在山坡上,起伏的沟沟岔岔里这里一片,那里一绺,收种都用不了机械,只能靠人力,至多靠畜力耕地。村前唯一一块偌大的平地已被规划为县上的新车站,因为一下高速就是老家的村子。
村前的河堤两边不再是已往的沙石路,都已经拓宽成六车道的柏油马路,笔直地伸向远方。临河堤岸不再是以前荒芜生长的杨树、柳树,而是被建成供人休闲的河堤公园,人行道上有休闲椅和花坛,花坛里是奇花异草和修剪得形态各异的盆景花木,一排排高耸的路灯时尚新鲜,每隔三五百米便有一座小巧别致、飞檐画栋的凉亭,都市在将自己的华丽向乡村一步一步地蔓延扩散。
走在河堤上,看到不远处卧在山坡下的老家村庄,村子还是安静的,偶尔会听到一声白天打鸣的公鸡的长鸣,或者是几声狗对陌生人愤愤地狂吼。
我再次遇到了丰民老汉。他是我每次回家在河堤上遇到的次数最多的人,而且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要停下脚步,面带笑容走上前,言语真诚关切地向我问这问那。不像偶尔遇到的其他人,都是行走中平静的脸上忽闪出不很明显的笑脸,打个招呼,就消失了笑容走远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丰民老汉总对我真诚热情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有故事的人,总之,他是村里三四百人中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人。丰民老汉六十出头,想必余生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创举作为,关于他的故事都是断断续续、七零八落、或详尽、或粗略、不按时间顺序进入我的记忆。有从父母闲唠中听到的,有听村里旁人道听途说的。我想理清他的故事,只能按时间顺序进行,只是我不是当事人,我仅仅熟悉故乡的风物,我以旁观者的角度,不知能否通过如实的描述,将他的故事写得能让大家感同身受。
大致1980年,二十出头的丰民是人见人爱的小伙,从哪里说明呢,他一去报名当兵,就顺顺当当通过了,丰民五官端正、身材魁实、个头一米八零。同村的秀芳此时正和他谈着恋爱,但即使如胶似漆、爱得难解难分,也只能等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