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闻中心 > 情感心理

  红豆玉米粥,银耳莲子羹,海棠西米糕。

  煮饭,煮的是杂粮,熬的是心思,心浮气躁的人是很难熬成一锅粥的。从一开始接触到它们起,彼此之间建立一种默契,它知晓你的心性,洞悉本来面目,倘若这时候心是苦的,熬出来的东西,必然也是苦的,必然也是带着情绪的。

  静安先生说,“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女人不下厨,这种观念,是有一定道理的。

  否则,一年总有那么百十来天,你休想过的安稳。

  迷糊中半夜睡醒,隐约中觉得窗外,三更分明。

  掀开一个角,对面那层楼,灯火通明,与白日里不同,没有了那些敲敲打打的喧闹声。视线再往一旁瞧过去,女人回来了。

  俨然是置办了新的家具,沙发椅子一应齐全,女人正背对着窗户坐在沙发上,兴许是在泡着茶。

  窗户之外,正是阳台,阳台上的有几盆植株,是新买的,还未见花。顺着阳台飘过来的是,一股清香。

  没有陈朽和刚硬的味道,是当年的春茶,又或者是夏茶。

  屋子里并没有再多的人,只有女人安静在那坐着。

  忽然像是被什么事,惊到,女人往旁边侧了下身,一只手在沙发上翻找着什么,直到放在耳边,才知道是电话。

  同时另外一只胳膊又向前伸,应该是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明与暗的区别,恰恰在于你自以为身处光明之中,却并未曾多想远方更远处是一望无际黑暗所在。

  你看得见光下的自己,光下的世界,却看不见黑里的蝼蚁,黑的怪兽。

  这个来电,女人并不开心。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中间大概因为说得多了,停下来又端起杯子想喝茶,兴许是茶又凉了,刚到嘴边,又被放下。

  这样来回过了许久,女人兴许是说得累了,又或者是电话那端的,不再说了,终于挂了电话。

  女人像是得到解脱一般,浑身忽然就变得松弛下来,缓缓地重新坐回沙发上,连屋内的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胳膊没有再往前伸,换成用双手包住了脸,低下头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低。从尘埃里开花,注定也要落进尘埃里。

  大早,被镇子里开工的机器声吵醒。

  桌子上,还晾着不知夜里什么时候起来泡的茶,余味尚在,茶温已凉。窗帘被风掀开一道缝,从里面“嚯嚯”向外冒着昨夜雨里带来的东西,人情世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紧挨着窗帘的那面墙,裂了一道,从墙角位置一直延伸到窗边,曲曲折折,坎坷万分,像是蚓痕,又像是仙人归去北斗烙下的印。

  因为觉得有碍观瞻,这才常年用窗帘遮挡。

  窗沿边上,早已生了青苔,那抹翠绿,和镇子那些废墟里,一样的颜色。倘若还能再向远看去,目光掠过女人的那层楼的房子,向更远地方看去,那里有一座上了年代的木材厂,因为不常运作,也就难得听见厂子里机器的轰鸣声,人们用苍紧干裂创造生活的手,从森林里将那些树伐下,再喂进粗鲁得了哮喘的机器口中。

  木头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削减成什么样子,人们并不在意它们会被来用作什么,彼此眼中,只是彼此眼中的一具行尸。

  木材厂外,有几株僵死的白桦树,也应该是上了年代的。这几株白桦树在满是海棠的镇子里,并不多见,显得格格不入,因此成了黑鸦们暂时歇息的落脚处。

  目光收回,落在对面阳台,女人今天换了一身大红色长裙,躺在椅子上。

  花盆里的花,竟然开了。

  “嘀——”

  听见楼下一阵鸣笛,一辆闪着银光的汽车,停在女人的楼下。车前门打开,下来一位穿着正式的男人,男人怀里搂着一个锦盒。

  猜得出,女人那栋楼的楼梯,应该也是木质的,“噔噔——噔噔”,男人的脚步应该是有些急促,才一转身的功夫,已然也到了阳台上。

您可能还喜欢的
最新信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