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看看地方,这是大学啊,姐姐。不一会,我们身边就围了一群学生,大家小声叽咕,指指点点。我想推开她,可她就像一个树懒熊一样粘着。
突然间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女孩,站在我的面前,伸直了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喊:“下流。”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刘媛媛。
她眼睛冒着火,冷着脸,指着我继续说:“我说呢,为啥不来找我们,原来是有了新欢啊。”她居高临下的样子,就像高高在上的主审官在宣读判词。
四周想起一阵阵嘘嘘声和唾弃声,好多种不要脸的话语飘入我的耳朵。芸姐也吓坏了,盯着我问:“小橙子,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老实交代,不然一会姐姐也救不了你了。”
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奥,原来是个太监啊。”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引起一阵哄笑。我觉得头顶的蓝天在慢慢变黑,脚步也不稳了,我无话可说。
直到人群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知道是她,可她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拉着刘媛媛往回走,我想喊,却不敢开口。
刘媛媛,一边走,一边喊:“别拦着我,这个流氓,人渣,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顿。”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我头也越来越晕,最后蹲在了地上。
走出武大的校门之后,我对芸姐说:“芸姐,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紧抓着我的胳膊大声说:“小橙子,别啊,姐姐错了,可你别想不开啊。”
我想大吼一声,却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芸姐也是好心,可惜这次却害苦我了。
我本意是去长江大桥上吹吹风,可芸姐以为我要寻短见,就紧紧的跟着我,嘴里不停的唠叨着。路上的行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他们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在闹别扭呢。
江桥还是上去了,轰隆隆的火车呼啸而过,桥身就开始震颤,我甩开芸姐的胳膊,扶着栏杆长啸,“嗷嗷嗷……嗷嗷嗷。”芸姐脸吓的惨白,拖着哭腔,紧抓着我的外衣喊着:“小橙子,你别想不开啊,要不姐姐做你的女朋友吧。”我突然就哭了,好像一个椰子被剖开了那层厚厚的外衣,把内心深藏的椰汁一滴不剩的撒出来。
那天下午,我扶在长江大桥的栏杆上,痛苦流涕,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滴一滴咸涩的泪水滴入长江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尾鱼儿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
芸姐陪着我放声大哭,好像一对姐弟失去双亲,了无所依。直到执勤的武警哥哥过来,我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涕,我知道这也是一次艰难的选择。
后来的几天,我有意避着芸姐。她又些不高兴,一天下班后,把我堵在楼口,一步步逼在墙角。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她就这么睁大着眼睛,盯着我说:“小橙子,姐就这么下贱吗?”然后哭着离开了。她是一个好女孩,漂亮、豪气,可我心里的那个梗就是迈不过去,我本希望她能幸福,可到头来,却还是不欢而散。
四月的武汉本是最美的季节,那个人人羡慕樱花大道近在咫尺,可我却一次都没能过去。是不敢,还是不愿,我也说不清。
五月之后,天气闷热起来,我一个陕西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在是不习惯,每天身上都是粘糊糊的,一天下来,汗水就湿透了衣衫。
有一天下班后,觉得全身发冷,头重脚轻,迷迷糊糊的在离宿舍不远的药店里买了点药,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可越睡,头就越重越晕,全身冷的厉害,拿出被子盖着也没多大用,牙关咬的咯嗒嗒响,最后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碰碰的敲门声,我披着被子摇摇晃晃的开了门,可脚下一软,就又睡着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左手打着点滴,我四周看看了看没人,觉得很好奇,又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的呢。
我希望是那个人,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低头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女孩正趴在床前的方櫈上睡着了,一头短发,乱乱的,看着却很舒服。心头一热,眼圈就红了,我强忍着没让那滴泪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