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证府救济的猪厂是全村人年底的希望,那里刚好缺人手,离阿春家也近,胡姐便让老六留在了那儿。
村里的人确实都和村主任想的一样,希望阿春以后都有人照顾。
老六留下来已经有几月余了,已经到了初冬。他来了以后,帮了村里人很多忙,大伙儿都挺喜欢他。
他剃短了头发,露出了他亮黑黑的眸子,这里没有人觉得他是不祥之物,其实他还挺俊朗,比阿春还要小两岁呢。若不是都知道他对阿春的心思,估摸着都想把自己家闺女嫁给老六了。
也不知怎的,老六自己觉得近来好像变灵光些了。猪厂的活儿做的越来越顺意,村主任都觉得没有看错人。
昨晚上陕北下了一场大雪,屋外头一片白光刺的人眼睛直疼,跟陕北的风呼啸的打在人脸上一样疼。
以前老六能天天和阿春在一起,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大伙儿都窝在抗上,一连好几天见不着阿春的影子。
他大概是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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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穿上厚厚的棉大衣,走到路边望着阿春家的方向,阿春家离得很近,在猪厂的路边就能看见。
阿春裹着头巾,在水井旁捡了快大石头高高举着,瞬间猛的用力砸下去,水破过冰面哗的溅出丈把高。阿春用水桶提出一桶水,又用另一个水桶提出一桶水,挽好绳子刚打算上肩,老六一把就抢先挑了起来。
老六在阿春面前向来话不多,可能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怕说错话,只是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帮助她。
“雪太大了,井水都冻成冰了,家里没水烧茶。刚才可多谢你了。”
阿春边摇摇手里空空的热水壶,边尴尬的望着老六解释。
老六也没说话,看着水缸里还差一截,又起身朝屋外走去,没多一会儿,老六又挑着满满的两桶水回来了,这下水缸算是满了。
“以后这些事让俺来吧。”
阿春沉默。
以前老六还没来,他不知道阿春一个人是怎么熬过十年的,现在老六来了,他可舍不得阿春再吃半点苦头。
也确实,自老六来了,阿春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好多了,家里很多事老六都会帮着做,她都快成闲人了。
阿春是知道老六的心思的,只是她不能接受,她怎能忘记死去的乔升,她欠着他一条命。
陕北的雪一直下,老六这才一个来回的功夫棉大衣上就已经铺白了,屋里比屋外热乎,再一眨眼落在老六肩头的雪花就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裳。
他正脱下来趁着屋里的火烘着,阿春端着热茶眼神恍惚间就撞了老六一个满怀。
“你,你脱衣做甚?”阿春紧张的从老六怀里跳起来,说话都哆嗦了。
老六也恍神了,不过他面对阿春已经不像往常那样面红耳热了,他把湿了的衣服递给阿春看,阿春这才缓过一口气。
末了,阿春为老六拿来了衣架子,她心中是明白,她并不是担心老六会对她怎样,只是她刚刚端着茶出来看着他的那一刹那,她竟觉得她需要他在身边。
冬去春来,那年因为有老六打理猪厂,村里的人也算是过了一个有史以来为数不多的肥年。
老六在这里已经生活的越来越自在了,大伙儿都相处的很好。只是阿春还是没有接受老六,她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大伙儿都说阿春幸运,她是善事做多积德了,前有乔升以命相护,后有老六常伴左右。
上头的改革新证说来就来,村子里要发展,首先就从修路开始,每个村子都出几个壮士些的男人,上头亲自派人来寻,老六自然一眼就被相中。
只是这路不是在本村修,得从邻村开始,最后才是阿春她们村,老六就只得暂时离开猪厂去邻村工地住着了。
老六见着阿春,就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他承认,他真的好爱她,爱到舍不得离开她半步,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只是他现在要为村子里做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