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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幅美妙的风景,是一幅意想不到、不可多得的古老画卷。山下的世界已经高速奔驰在信息时代到智能时代的大道上,这里却如此古老,人力推磨,碾磨粮食。这石磨是刀耕火种时代的遗物,儿子一定是被这古老的神物所震撼和吸引。我想,即使没有古老的元素,这精神矍铄、满脸慈祥的老者和这斜阳下地势开阔的山顶平原也是一副上好的画啊。

  我尽量挤出诚恳的笑容,走向老者,我拿出高档香烟,抽出一根,毕恭毕敬地递给老者。老者笑容满面,用手拍拍自己别在腰带上的旱烟锅子,诚恳地推掉我的烟。我们只有笑容相对,没有言语,我似乎听到老者说,这个有劲、过瘾。

  “老哥,我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常年住着一个画画的人?”我问道。

  “你是说李默老师吧?岭上就他一个画娃娃的。”老者告诉我。当地人把画画叫做画娃娃,一页页有插图的故事小人书也叫娃娃书。“你不知道啊?他今天不在家啊。去儿子那好几天了,也没说啥时候能回来,只是走时说让我给他喂喂鸡。这不是他的狗嘛。”

  我这才看到,旁边树下窝着一条土黄色的狗,蜷缩成一疙瘩,不注意还以为是一堆黄土,我想有一天我也是一撮黄土。我们远道而来的生人它也不吼叫几声,真是在其位不谋其证。

  “这狗不咬人,李老师两口养狗就是为作伴。”老者看我盯着狗看,似乎明白我的疑问,善解人意地这样解释道。

  “李老师不在,真是不巧。那晚上在这村子里找个住处不知好找不?”上来了我就不想马上下去。到一个地方过夜和不过夜是完全不同的,不过夜就像没有来过一样,很多地方白天是一个样,晚上却各不相同。我心里担心今晚如何过夜,就这样问老者。

  “没啥问题,容易得很,房子很多。岭上房子不缺,就缺人,来多少人都有住的地。”老者说。

  “谢谢。”我心中的石头落地,本来我也不怎么担心的,大夏天就是户外过一夜,也不会冻死。我知道老者说的意思,现在凡是偏僻的地方都搞移民搬迁,空着没人要的房子应该不少,留下的都是为数不多的老人。

  我拾起靠在旁边树上的另一根磨棍,插进磨盘的绳索里,在老人疑惑但很快释然的表情里和老人一起推起磨子。

  “牛逼啊,老爸,怎么就不知道你有如此盖世神功。”儿子嬉皮笑脸,向我竖起大拇指。

  他动作夸张地挽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体验一下推磨子。我看出他的妖蛾子,让给他。不让他试试,他怎会善罢甘休。可他果然不行,磨棍不停在磨盘侧面打滑,使不上劲。

  “哪凉快哪呆着,不要耽误事。”我知道儿子的问题出在用劲不均匀上。推磨子不是使蛮力,但是要适应、学会也是很快地,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学手。我从他手上接过棍子,和老者继续推磨。心里说:儿子,你可知道老爸这盖世神功就是当年在这山下练出来的。

  磨盘在转动,老者絮絮叨叨地说着村子里的事。原来老人和朋友李默是无话不说的忘年交。和我认识地差不多,全国都这样,村子在消失,其实就是人在流失,唯有老人不为繁华所动、故土难离,不管世间繁华如何流转,只希望叶落归根,生于斯、葬于斯。

  西边的太阳从耀眼犀利变得柔和起来,从明亮变得朦胧,别有一番媚惑,山顶大地涂抹上壮丽的金色,极目远眺,江山画图,哪一个方向都是让人驻足留恋的好风景。我看到儿子举起手机,不停地拍着各个方向的景致,真是风景这边独好。绝美风景在路上,可你需要走出来。

  经过一遍一遍地反复碾磨,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老人觉得磨好了,便用小扫把将磨碎的玉米面粉从磨盘上扫进柳条编织的框子里。我知道,回去用极其细密的筛子一筛,就分离出面粉和包谷糁子,给人吃,给家畜、家禽吃。

  “先去我家吧,等会再带你去素琴家,反正去又没人。”老人说道。

  一切都新奇,让儿子都像如出笼的鸟,东瞅瞅西看看,兴致很高。老人肩挑着箩筐,我慢悠悠开着车,深入到村子里面,荒废的村落里一片破败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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