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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开的什么店,我自己都不能清晰地定为。最多的是书,也摆出了我们俩自己拍洗印的明信片,还有些中学生喜欢的小玩意,夏天会卖西瓜汁。我们把店开在市八中的旁边,街边的学生每日络绎不绝,放学后的生意从来不缺。

  那时某个下午,学生都在念书,没什么顾客。有时我从外边约拍回来,(当时我还兼职本地约拍的摄影师赚钱)靠在门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会听见李有志趴在柜台哼着歌儿剪她的指甲。噔,噔,噔,一声又一声,清脆细亮。可她读书那会儿趴我背后剪指甲时我真的很讨厌她,因为她剪的指甲屑总是飞进我的领子里,像是从背后的脖颈里生长出无数小荆棘——伴随她萦绕耳侧的不知名的怪曲子——而且她剪的经常是脚趾甲。

  高中的李有志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将穿凉鞋的脚拗上课桌剪指甲的女孩儿,比起我,她丝毫不在乎考试成绩,可怎么无所谓也能在重点班稳在前排。有时小测不及格了,我像株枯萎的青椒似的趴下,下巴垫在桌子上,硌得疼。每这时李有志就会拿笔盖钻我的后背,叫我转过来听她唱歌,一般都唱陈升的。她说如果她唱得好听我就能放松放松心情啦,如果她唱得难听我就能被逗个开心啦。每次我垮着一张青春痘泛滥额头的脸听完都会丢回“难听”

  两个字,其实我必须承认,这女孩子唱歌是真的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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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头攒动中我看见李有志正被几个衣鲜妆浓的女人簇拥着,她们的调笑与说谈声令我望而却步。

  有人攀住了我的肩,用头撞了撞我的后脑勺,这太熟悉的动作让我头也没回就喊出:“秦哥!”秦哥是当时寝室的室长,那会儿他的发型是班上男生的潮流指向标。今天他的头发用发胶抹得油光水亮,仗着白而齐的牙连牙龈都无忌地笑着露出来,手勾在我的脖颈上。我抬眼看去,发现女人们倒是都像川剧台上走了一遭,换了张脸似的,而男人们都没怎么变,无非从汗臭放肆的背心变成了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也替代了寸头和青春痘。

  “听说你和李有志分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秦哥转而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不过还好你来了,这帮人都不义气啊,毕业那天晚上不约好了不到三十不结婚么?这下好,这一个两个的连娃娃都几岁了!你要不来,就我们一两个大男人落单多惨啊?嘿嘿。”我道:“怕什么?所以我这不来了么?不过我看我们班女生没对象的很多的嘛,这不就是你的机会?赶紧再去营造营造氛围,重塑一下感情。”我听到秦哥在我耳边咽了口口水:“这帮丫头都不再是当年任我们扯辫子逗的小黄毛啦,你看一个个妆也化着,那高跟鞋蹬得,你们李——那李有志不也是吗,我怕我招架不住,我看我家楼下烧烤摊的那个小姑娘比较适合我。”

  “得了吧你。”我笑着锤了把他肩膀,我俩端着酒杯漫无目的地在会场上瞎逛,空调开得太足,我架不住20°的冷气,拉着秦哥出去透气。

  会场外正临着月河湾,这城市的万千灯明都落在水中,我这一双近视眼望过去,无限波光浮涌。

  秦哥背靠栏杆。夜风吹着总让人想敞开心扉谈天论地聊人生,我忍着心里痒得不行的,我与李有志这几年的故事。秦哥斜眼看我:“陶琳啊。”我听他这语气,暗叫不好。

  “你和李有志究竟怎么回事呢?当初开店时不好好的吗。”

  这句话就像暴戾的洪水,急烈地冲断了我构筑的河堤,于是记忆漫溢。

  我知道李有志喜欢唱歌儿。在店里的时候,她放曲子从来没歇过。有时候她边收账边哼哼,有爱搭话的学生会凑上来:“姐姐你唱歌真好听。”这时李有志会很开心,如果心情也不差就会把包装袋免费送给小同学。有时候她会关在房间里看大半天的选秀节目,或者戴着耳机听歌唱歌,听得耳朵疼也不取下。我常就着这些责备她两句,她就会带着我招架不住的哭腔冲我嚷嚷。我陪她听歌,听她唱歌,她就会笑嘻嘻地挽着我的胳膊不放。她就像不辨真伪深浅的小孩儿,我曾经对她总是哭笑不得的,那时我想能让我这么无奈的只有她了,真烦人。现在,那样恼人,拿她没辙的日子,像是陷入了时间的沼泽,越抓流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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