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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没有招牌,两开间大,奇的是店内没有一张桌椅板凳,只在东南角支着一个柜台,柜台上码着三坛酒。一个黑脸的壮汉打着赤膊,肩上搭着褂子,倚在柜台打盹,鼾声如雷,涎水从嘴角挂到桌面。少年径直走到柜台,胖子瘦子贴在他身后,神色严峻。

  "哒哒哒!"少年伸出右手在台面轻嗑三下。黑脸又重重打了个鼾,眨了眨眼皮,刚伸手去抹嘴角的涎水,两把明晃晃的兵刃就架到他脖子上。

  "说,二月,他人在哪?"胖子握着一柄刀,指缝里湿漉漉的。

  "我才刚过了清明,二月?明年二月你再来吧!"黑脸大汉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们要找的是刘一,也就是这孩子他爹!"瘦子紧跟着说。

  "噢……刘一那,你们说清楚嘛……"黑脸说。

  "你少装傻,快点说!"胖子张嘴一吼,唾沫星子飞溅。

  黑脸汉子伸手去扯肩头的褂子,瘦子刀尖一挑,褂子"嗖"地飞出柜台。

  黑脸汉子无奈地摇摇头,说:"让我把脸上唾沫擦干净,咱们再聊行不?"

  "别废话,快说!"胖子一抖刀,黑脸脖子上顿时渗出血来。

  黑脸汉子把脖子往刀上一抻,说:"来,杀了我吧。"

  "好,如你所愿!"胖子举刀就要砍。

  "哐!"一声,胖子的刀被震开。

  瘦子把弯刀收回腰间,瞪了胖子一眼,转过脸,盯着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一抹脸,摊了摊手,说:"刘一我知道,没错,就是他爹,不过二月我真不知道。"

  "他在哪?"瘦子说。

  "我不知道他在哪,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刘一。"

  "没见过?这小子,是不是经常来你店?"

  "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不过,刘一我从来没见过,我们只是书信来往。"

  "这小子来你店做什么?"瘦子问。

  "来给他爹沽酒,他爹就是个酒鬼。"黑脸汉子说完,拿起一坛酒,递给少年。

  少年抱起酒坛,转身就走。

  "站住!"胖子话刚出口,瘦子突然飞起一脚。

  "哐啷!"酒坛顿时在少年胸口迸裂,他愣在原地,手上捧着碎裂的缸底,头上、肩上、脚上尽数洒满酒水。

  "怎么,怕有毒?"黑脸轻蔑地看着胖瘦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跃到门外,用袖子遮着口鼻。

  两人看着少年无恙,又窜进店来,店内酒香四溢。

  "果然是好酒,哈哈哈。"瘦子摸了摸鼻子,问道,"信呢?"

  "信?"黑脸汉子一愣,随即一拍脑袋说,"噢……那个……我都烧了,没错,都烧了。"

  "烧了?"瘦子死死盯着黑脸,像一只锁定猎物的秃鹫。

  店内死一般的静寂,似乎满屋子的人已经被烈酒熏醉,三股呼吸声此起彼伏,渐渐归归结成一股声音。

  "梆!梆!绑!"门外打更声骤起,黑脸汉子眼神一瞟,刹那间偏过头去。

  瘦子冷哼一声,说:"胖子,去搜一下那褂子。"

  胖子上前捡起褂子,摸索两下,掏出一个信封。信封的火漆已经开封,他扯出一张信笺,得意地在手里晃了两下,递给瘦子。

  瘦子扫了眼黑脸汉子煞白的脸,打开了信笺。

  ……

  师弟,相信你一定会看到这封信,也打翻了我宝贵的酒。以师傅的性格,为了那一万两黄金,一定会命令你们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不过,我已经不在人世,咱们师兄弟,此生永别。看在同门师兄一场,希望你放过我的儿子,他又痴又哑,不会对师门有任何威胁……

  瘦子嘴角微微一扬,看了眼仍呆立在原地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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