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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忙碌的工作中一天天过去,赵勇还是没有放弃想当兵的念头。没有人教他怎么做,他就借了面粉厂朋友的手机,用着2G的网焦急地查着,总算知道了大概的流程。他不敢在网上报名,怕被骗。2016年6月,年满十八岁的赵勇去了镇上的办事处,填写了兵役登记表。进行了初审体检。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以至于工作失误,被厂长扣了一周的工资。在他看来,这是唯一能改变他命运的途径了。五天后,通知来了:体检合格,证审不合格。

  赵勇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会因为父亲犯法而当不了兵。接下来的很多天里,他每天都会去县里询问,县里的回应是:法律这样规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法律确实是这样规定的。《征兵证治审查工作规定》第八条规定:家庭主要成员、直接抚养人、主要社会关袭斏员或者对本人影响较大的其他亲属,有被刑事处罚、开除當籍、开除公职或者有严重违法问题尚未查清,本人有包庇、报复言行的;家庭主要成员有危害国家安全犯罪行为,本人不能划清界限的,都不得征集服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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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些规定全都有“本人不能划清界限”的限定条件,现实中的界限却比法律要严格得多。如果直系亲属触犯八大罪,你就无法过证审,也无法服兵役。士兵处在服役期间的,如果直系亲属触犯八大案,有期徒刑的,服役期满不得继续下一级服役,无期或死刑的,调离关键岗位,当年退伍。即使多年来一直有专家质疑,现代法治理念要求个人法律责任只能由自己承担,不能让其他人来承担。纠结于报名人是否有一个干净的证治出身,并因为他的亲人违法犯罪就歧视他,其实是在以证审的名义制造身份歧视。但现实中的情况并没有丝毫改变。

  赵勇还是不能理解、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从此与当兵无缘了。去报名当兵的前几天,赵勇跟面粉厂老板请了一星期的假。距离假期过去已经半个月了,他还是没有回去上班。他跟四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在自家院子里蹲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赵勇决定去起诉,但他不知道能告谁。是要告法院吗?还是告征兵处?还是告他的父亲?他没办法了。他放弃了。

  面粉厂的朋友和奶奶都不能理解他的执着,在他们看来,有份能挣钱的工作就很好了,为什么非要去当兵?去起诉更是无稽之谈。可对于赵勇来说,他拼命地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想逃出这个村子,就是为了摆脱“杀人犯儿子”这个头衔,为了过本来该属于自己却被一桩杀人案而改变的人生。但是没有人这样想,同学、老师、工友、亲人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都在不停地提醒赵勇他的身份。“我一直在努力追求和我爸不一样的人生,但每个人都想知道杀人犯的儿子是怎么面对他爸的那些罪过的。”说这些的时候,赵勇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起伏:“我也不怪别人了,他们躲着我我也能理解,都是命。”

  赵勇几年来总是在做一个梦,梦到自己处在一张逃不出去的网中,他的挣扎跟努力全都是徒劳,时刻饱受煎熬却无法逃脱,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这张网吞没。

  他现在已经是面粉厂的“老人”了,换了份操纵机器的工作,稍微清闲了点。“就这样过一辈子了,也没啥好说的了。等我奶奶不在了,我就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住。”他抬起头,露出了见到我以来的第一个笑,说准备攒点钱,明年去北京旅游。“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天*安门升旗,那些当兵的,步子走的真齐啊,真想亲眼去看看。”

  他又问我:“哎,你住北京,北京好看不?”

  我眼睛突然有点酸涩。

  “好看。”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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