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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玲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劝她。如同一个压不住阵脚的写三流小说的作家,遇到这种情况我只好叙述我心里的痛处,因为从人的本能上来说,朋友痛苦,你叙述自己的痛苦,朋友心里就会平衡。

  我咽下一大口啤酒,缓缓地说:“其实,那个苏美航……”

  夜半,我背着烂醉如泥的夏玲,在女宿舍楼下叫醒管理大妈。她一边开门一边不满地嘟囔:“开房还不包夜的哦……打扰人睡觉的知道的伐?”

  背上夏玲喷着酒气在我耳边说:“我不管,我想要得的就一定要得到。”

  接下来的几天很是奇妙。夏玲没有再找过我,她可能后悔跟我交了心,正怕见我呢。林北岸也有点躲着我的意思,这小子不会把我的表白当真了吧。

  联赛的时候,我们真的打进了32强。我感觉到了,林北岸在疏远我。他不理我的主动搭讪,甚至在比赛中不管我如何跑位要求他都无视,选择单干。几天下来我也自知无趣。

  16强预赛前,我和一干替补在球场练球。几个陌生脸孔的人走过来。

  我停下来,在原地拍球掩饰自己的慌乱。对方领头的走过来对我说:“挑一下?”

  我心里没底,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3V3,斗牛。随便上。”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传球,进攻,条理分明。我们招架不住,比分越来越难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岸已经站在场边。当我们再一次被对方突破防线,第三步已经腾空作出上篮的动作时,斜刺里飞出一个身影一把抓下对方的上篮。

  北岸不在阵容里,这样的干扰比赛是违背规则的。况且是极具羞辱性的抓帽。

  场上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大家都愣在原地。对方领头的花头巾走到北岸面前,挑衅地说:“搞事?玩不起就别玩!”

  “我玩不起?单挑怎样?”北岸反唇相讥。

  花头巾后退两步,“行啊。”

  我敢说那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1V1.林北岸进大学后虽然又长了几公分,但1米83的身高,并不占优势,然而弹跳却是数一数二的。于是单挑变成了北岸的扣篮秀。花头巾虽然有出色的背身单打能力,还是输在了气势上,最后一个球被北岸从后边拍掉。

  花头巾走过来,说:“一对一我输了,3V3你们输了,咱们打平了。接下来,赛场上分胜负。”

  “airenough。”北岸说。

  那群人走了,队友们围过来问北岸他们是谁。

  “K大校队,我们进16强的对手。来试水的。带花巾的那个是队长。”

  我感到特别失落,因为,苏美航也在场边。整个过程她没有尖叫也没有鼓掌加油,只是在场边看。还因为,北岸临走时投给我一个冷冷的眼色。我应该为北岸为兄弟挺身而出感动才对,不是么。

  作为生在蓝天下,长在红旗里的大学生,我厌恶学习,憎恨考试,害怕挂科。我恐惧但是已经麻木于人情世故。我宁愿不明真相也不肯再一次用热脸贴冷屁股。我成绩不好,时常挂科。老师也从没注意过我,除非有吐槽的需要。我对女宿舍前来来往往的白花花的大腿失去了原始的反应,我对同学张口闭口国家大事感到鄙夷,我也记不住苍老师和松老师的样子,而苏美航坐在篮球场边的样子却总也忘不掉。我就像长在山坡上的一根稻草,泥石流来了,还没挣扎就没了影。没有思想,没有骨头,没有意义。人在一无是处的时候就不会过多地思考存在的意义。因为思考人生和存在的意义也是没意义的。用北岸的话说,活着呗。

  我这么想,那时候正在画室上建筑设计课。

  秃顶教授在讲台上兴冲冲地说:“我校毕业生,著名企业家某某某捐资两千万给母校建一个篮球馆。那么,同学们也来参与一下。如果你是设计师,你会把篮球馆设计成什么样呢?画在图纸上,二十分钟后大家交流。”

  我想这一切和我是无关的。我继续着自己的论证:“就像一个篮球。它和它同一生产线上生产出的篮球兄弟们本无分别,但是有的被卖到了NBA赛场,有的被卖到了学校。有的被球星们在赛场上打过一次便可以作为尊贵品拍卖,永世供奉,而有的,只能无休止地被打,直到被丢弃。男人就是球员,而女人就是篮球。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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