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入戏太深,一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听得在场的人身临其境,无法自拔。
一起有板有眼的舞蹈之后,那美人忽地顿住,声音不再中气十足,而是用气声低低吟唱:“梁兄啊,不能同生求同死。”
正当大家都沉醉在这美好又惋惜的爱情故事中时,那美人如同祝英台一般,一头撞死在了城门口的大树上。
那年他背负着作为越剧初创者唯一流传下来的徒弟的使命,从江南水乡跋山涉水只身踏入这繁华的长安城,想在大地方弘扬他们马塘村最宝贵的文化。
然而这长安城软香红土,灯红酒绿,终究是太热闹啦,热闹得容不下他和他的曲子。
直到他有一天在唱戏的时候对上台下那一双闪着兴奋和崇拜光芒的眸子。
那双眸子太过于耀眼,闪得他这双在长安城多年被什么东西蒙上了的眼睛睁都睁不开。
可是他的宝贝,他的最纯粹的越剧,终究还是没能传承下来。
大家不知道有个叫“越剧”的东西消失了,不知道这世间再无人能唱出那样婉转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不知道这城墙上挂着的头和城墙下撞死的人有何联系。
他们只知道长安城死了个戏子,谁曾想这如此美艳的戏子是个男丁,撞树死的。
人们惋惜着,不是惋惜他的声音,不是惋惜他的性命,不是惋惜他的越剧,不是惋惜他的故事。
只是惋惜着,这怎么就不是个女人呢?
“毛主席的年代,学校这样的设施总是依附于农村而建立。”这是我爷爷说的,这就大概是坑口小学为什么会被建造在几个山村的交接处。
我在这里呆了三年,说实话我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读了两个一年级和一个二年级,时间在这里仿佛只存在于7点的新闻联播里面,还有一个永远也不会停止的挂钟里面,嚓嚓嚓......天黑天亮,人来人走,它就这么看着一声不吭!
“六点喽,恒啊,起来哦”,奶奶的声音是这样的平和。喝口水洗牙之后帮她往灶里放柴。昏黄的火光照在没有睡醒的脸上,暖暖的。炒饭混着酱油的香气混着点烟味真恨不得一口扒完饭。开始几口我狼吞,好吃的不行,吃了好一会,老觉得奶奶给我吃的可能是西游记里面的米山面山,“动都没动,崽子啊莫戏了,专心吃饭啊”。还是我爷爷的话。吃着吃着我们家里的小厨房和楼梯上就坐满了人。因为大家上学都会经过我家,所以大家每次上学为了照顾我都会来我家等我。先来的坡啊潮啊几个是和我一起读一年级的同学,在小厨房里面冲我嘻嘻笑。吃着接下来就是几个高年级的小伙伴来了,他们就坐在厨房旁边的楼梯,学着爷爷奶奶说话恒啊吃快点,不然拿笤打喽。然后爷爷真拿着笤在我面前挥动着,我把头扑到碗里面,热乎热乎的泪滴沿着嘴巴的缝隙淌进去,好咸啊!小伙伴们的笑声,爷爷的轻吼声,奶奶的劝慰声,最清晰还是那一下一下的嚓嚓嚓指针转动声。一碗饭吃完了所有的人都如同完成了一个大任务。
我上学的大多数早晨都像这样,在一群人的拥挤和笑声之中走出家门。去学校的路上无疑是最轻松的时光,那是一段弯弯曲曲的山。却不是你们印象中极其难走充满危险的,我们这边的路最宽可以让一辆小轿车自由通行,要是两辆相向行驶的那可就行不通了。山路下面是一条河,沿路很多水从石缝里冒出来,生出出好多的果子。最好吃是那种像野草莓一样的东西,后来在鲁迅的书中我才得知它覆盆子。其实我们这里有很多种,最大最甜的是不及脚踝高牛奶泡。正午夏天的太阳晒的我们嘴唇发白,远远望见层层叠叠的绿麻叶中藏着无数颗粉嫩的红宝石,真让人兴奋啊。每个人都踩着尘土飞过去,唯恐晚了就没有了。摘下一颗掰放入口中,那感觉就像无数颗芝麻粒大小的小水滴在嘴里化开,甘甜可口,好舒服啊
阳光和树荫在我们脸上飞快的交替,风在后面跟着我们步伐。一小段山路过后便是一个小村落,那里给我的感觉是很老旧的。我们通常为了省时间不走大路而是从村子里面的小巷子穿过去。巷子两边的房子的很老很老了,大多数都是土墙上面刷上一层单薄的水泥。坑洼的墙面上用彩色粉笔写着大小不一快要散架的字,还有好多小人画。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颜色,在这昏昏沉沉的巷子里面都显得那么黯淡。木质的门窗黑的坑坑哇哇,风一吹吱嘎吱嘎的响。走过的时候,安静的可怕,轻轻的呼吸声,还有脚低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