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让我初识了简的形象——越轨。这是要被嘲讽和冷落的对象。或许是背景与人物的完美融合使得一种特有的成熟感加重在这个女孩身上,她显现出一种特殊的疲惫。而黑色的眼珠在修长的睫毛修饰下更加笃定了一种空洞无知。
照片后方备注:2018.7。大一。暑假。
看过照片之后,我又开始迫不及待的继续阅读长信。继上一段无厘头的结束过后,下文直接跳跃到了冬季。
冬天——结冰的雨。简对冬天的印象永远是舒适的被窝里一杯暖暖的奶茶在手,然后随意翻看着电视台上不经意错过的天气报道。
不是预报室里西装革履的那种,而是白雪覆盖的大街上,摄像机的镜头下一个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人满脸通红的面庞和在他身后的行人走路时雪地靴踩踏在雪上的咯吱咯吱声响交融的场面。
冬天,是想家的季节。
元旦的假期很长,简买好回家的车票。收拾行李。整理衣物。热浪般的情绪却被母亲的来电打断。
“现在道路有冰,高速路那么滑,不要回去了。”
简向我描述她母亲的冰冷语气。
我立刻想起了小时候在哈尔滨雪屋外面制作冰糖葫芦的过程。
几乎一瞬间,糖葫芦就在空气中凝结成冰。
我想,这就是简当时的心理情绪吧。
她说:“我当时立刻想起了扬。我给他打去语音通话。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仅有的一次语音聊系。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人声嘈杂的背景乐。扬的声音时断时续。掩映在背景当中。”
是网吧。
游戏是男生的命。
一个致命流言——比起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家里打游戏陪你的男生不是更好吗?
简说“我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只是在我说完每一句话过后都有一些暂时的附和和一些笑声。”
简害怕这种笑声。是从来没有听过的笑声。从始至终伴随着扬。
这笑声具有独特性——是冰雪覆盖了的金字塔——冈仁波齐。简这样形容。
她害怕,笑声掩埋了所有简在扬那里获得的安全感。
半小时的倾吐过后,简中断语音。失落感剧增。
中断联系。这是唯一能做的事。
就这样,简不仅失去了回音,连反射面也随之消逝。
这是第一封信的结束。
随后我联系了她。
“想听你当面讲述。我喜欢你的故事。”
“可以。”简当即发过了见面时间和地址。
——别止。周二下午四点。
那天下午。为了迎合女孩,我刻意选择了民族服饰上衣,墨绿色半身裙。午休过后带来的无力感交织着初夏的阳光铺满了整个街道。
见面地点是一间清吧。郑钧的《灰姑娘》充斥着清吧室内的每一角落。
我在寻找。
工作日人不多,角落里一个黑色长裙,穿机车靴的女孩映入我的眼帘。
错位的形象——机车靴。
“简吗?”我开口询问。
她沉默点头。示意我入座。递给我刚刚点好的果汁。在我对面的吧台上却是一杯低度伏特加。
错位的形象——对误解纠正。
原来简是内心放荡的女孩,只是因为环境的压抑使得本不该有的脆弱敏感远远超过了她的放肆与不合群,也正因为这种敏感更加加剧了她内心的狂野。是会造成误解的类型。
极端的例证。
之后的故事简讲述给我。过罢,已是深夜十点。
我们都兴致正浓,于是商量着改换一个环境。我们共同的爱好是日本文化,所以最终决定看一场日本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