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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一:母亲的骄傲张红玉后续_我的教师母亲苏雪晴_我的母亲唐雅婷小说

  母亲晕倒了,在她晕倒前,拨通了我的电话。

  她的声音虚弱游离,旁边还有侄女嘁嘁喳喳在闹腾。母亲体弱多病,但一直没有无妄之灾。我认为那是感冒引起的乏力。

  再次接到电话是楼下开药房的宋阿姨打来的,电话那头充满了急迫与焦躁。

  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各种结果在脑海浮沉。如果我要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代价,我希望这代价变得潦草一点。

  宋阿姨牵着侄女早已等在卫生院门口。侄女不明事理,只知道照顾她的奶奶倒下了,啜泣不止。

  卫生院检查不出结果,必须迅速转院。

  母亲蜷缩着身子睡在急救推车上面,双眉紧皱,嘴唇时而颤抖,好像在为吸进去的每一口气而拼命挣扎。

  我的喊叫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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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一路疾驰,警报长鸣,我看见,死亡的阴影正从天边铺过。我怀着无限惊讶凝视着这一片阴云,庞大又苍凉。

  窗外飞速地倒退着,时间被撕开一道裂缝,卷着我回到了那个安谧的小山村。

  时令已进入夏末,我呆坐在屋前的大石头上,痴望着村口。落日爬上树梢,漫天的蜻蜓在余辉中乱舞,偶尔的蝉叫也渐渐没了力气。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噎了一口空气,止住了刚想喊出声的冲动——她头上围着丝巾,我并不太确定。

  是妈妈,我终于喊出了声。母亲走近了,“嗯”了两声算是回应。她极目四周后,才缓缓解下头上的丝巾。

  我杵在那里,由惊喜变成了惊讶。那是一头……一头像被狗啃了的头发,参差不齐,坑坑洼洼,明显是几剪刀仓促完成的。

  “很丑吗?”她似乎想掩饰自己的造作,左顾右眄,强作镇定。

  我傻愣着,没有回应。母亲的头发垂直透亮,芳泽无加,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拿去卖了”。她看出了我的疑虑,不等我问,赌气似的走进了灶房。

  那顿饭吃得很别扭,我们都不谈一言,不交一语。我理想中的慈祥和善良与母亲的秀发密不可分,在我眼里,它增添了大方与温柔。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好像是没有时间睡觉的。我家离校大约六七里路,每天不等鸡鸣她就要起床,除了要伺候我的早饭,还要煮猪食。她总是准时准点的喊我起床上学,从无纰漏。

  一张“好儿童”奖状也许能让母亲稍觉宽慰,她把它张贴在堂屋的显眼处,想要每个进屋的人都能看见。那是一种认同和鼓励,我对学习的态度悄然发生着改变,把它当成了不能被玷污的存在。

  那是一个平常的清晨,母亲一如既往的早起操劳。她似乎忘了我还要上学。

  等我醒时,天已大亮。看着挂钟无情的走着,我心如死灰,哭哭啼啼的跑下楼,对着母亲就是一顿埋怨。

  母亲骤然一惊,慌乱地扔下正在生火的柴快去找我的书包。

  “不去了!”我忧愤难平,哭嚷着就往楼上跑。

  母亲追了上来,任她千夸万哄,我不动如山。

  “你到底去不去!”母亲跌脚捶胸,这是她最后的叱问。

  见我如雕像,她眉头一皱,找来笤帚,作势要打我。

  这招很管用,我赶紧挪动了几步,但还是拖拖拉拉,故意耗着。在她三番五次举起凶器的时候,我才挎起书包向前走,磨磨蹭蹭走出屋前几十米远又停住了,杵在那里继续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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