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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慈欣:科学的美感被禁锢在冷酷的方程式中,普通人需经过巨大的努力才能窥见一线光芒。但是科学之美一旦展现在人们面前,其对灵魂的震撼的力量是巨大的,某些方面是传统文学之美难以达到的。问题是,这种美要翻译成文学语言确实很难。而这正是科幻要做的事情——科幻本质上是通向科学之美的一座桥梁,它把这种美从方程式中释放出来,展现在大众面前。

  科幻vs文学

  科幻的视野能够到达传统文学不能到达的时空,是最大气的文学

  “很多人认为我对文学有兴趣,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误解。”刘慈欣认真地说明这个事实。

  他坦言:“我看的文学作品都是大家不得不看的那些东西。”如今的他甚至佩服小学三年级的自己,当初是怎么把《红楼梦》看完的。

  在科幻这个大广场上,人们沿着不同的道路姗姗而来。有的通过文学这条路,有的通过科学这条路,而刘慈欣是通过科幻这条路一路走来的。

  身为科幻作家,对于文学,他保持着审慎的态度,对于主流文学界,则有种微妙的心态。

  解放周末:从文学的角度来看科幻,科幻与传统的主流文学有何不同?

  刘慈欣:比方说人物。在传统的文学观中,文学即人学,人物形象是否生动、丰满是一篇小水斏功与否的关键。但科幻作家笔下的人物往往是简单的,因为他们只是讲故事的工具,而不是鲜活的灵魂。在科幻文学中,故事是第一位的,人物是第二位的,人物是跟着故事走的。

  当然,科幻小说也有独有的优势,那就是极其广阔的视野。一部《战争与和平》,洋洋百万字,也只是描写了一个地区的几十年历史。而像阿西莫夫的《最后答案》这样的科幻小说,短短几千字就生动地描述了包括人类在内的整个宇宙几十亿年的历史。如此的包容量和气魄,是传统文学不可能达到的。科幻的视野能够到达传统文学不可能到达的时空范围,可以说,科幻是最大气的文学。

  解放周末:科幻文学与传统的纯文学有着巨大差异,这也是科幻文学一直处于主流文坛的边缘,相对比较独立的原因之一。

  刘慈欣:其实,在现在这样一个读图时代,所有的文学都在衰落,纯文学同样在急速边缘化,甚至在演变成类型文学的一种,所以科幻文学和纯文学两者的处境并无大的不同。我曾经不客气地打过一个比方:它们一个是破落的、但仍装腔作势的穷酸绅士,一个是四处游走的小盲流,彼此看不起对方。

  在科幻文学的发展过程中,中国科幻和美国科幻都曾经极力想获得主流文学的认可,但我认为,科幻文学要发展,关键是自身,和主流文学关系不大,两者可以各自“发力”。

  解放周末:科幻文学“发力”,需要突破的最大瓶颈是什么?

  刘慈欣:现在写科幻的人不少,但大部分人发表了一两篇就销声匿迹。全中国持续进行科幻创作的作家不超过30个人,作家群规模很小,也就决定了很难产生有影响力的作家。而且,即使这么小的作家群,还基本都是业余作者,几乎没有专业作家。

  这种状况怎么改变?我也很难说。这是一个“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作家少,市场小;市场小,养不活作家,作家更少了。

  科幻vs儿童

  青少年对宇宙的好奇、对新世界的渴望,正是科幻文学的灵魂所在

  “我女儿不看我的书。”刘慈欣摇头。

  他的长篇小说《超新星纪元》,与女儿同年“诞生”。书的扉页上,刘慈欣写道:送给我的女儿,她将生活在一个好玩儿的世界。

  女儿上初中后,他把这本书拿给她,把这一页翻给她看。女儿把封面拍了下来,晒在朋友圈,书,没有读。

  2013年六一儿童节,刘慈欣应媒体之邀给女儿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仍尽全力向女儿,也向更多孩子描绘200年后的世界:地球多出了一条星环;人类征服了死亡;互联网联结的不是电脑,而是人脑……总之,是一个极其“好玩儿”的世界。

  解放周末:科幻小说与儿童有着天然的联系。然而,能否就此断定科幻是一种儿童文学?

  刘慈欣:科幻文学是不是儿童文学的一种,在历史上有过纠结。

  上世纪50年代,我国的科幻文学曾经历过一次工具化。人们把科幻看作科学普及的工具,而科学普及的对象就是儿童。因此,上世纪50年代的科幻作品基本都是少儿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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