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帕比哽咽着，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的一个人类朋友认识他。”
“噢……”
“不过我觉得他不配做你主人的朋友。”
“何以见得？”老汤问到。
“因为他忘恩负义。”帕比自责地说，“从前他们是一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是某天，我那个朋友突然变得富有了。但是他竟然忘记了曾经救他一命的朋友，整天沉沦颓废，直到最后落难了，才想起曾经的这个朋友……”
“嗯……他确实不够朋友。”老汤语重心长，“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这条老狗倒是愿意谈一下对人类的看法。”
“您请说。”
“在我失明之前，我认为人类是最强大的物种。他们高大、聪明，懂得创造……就像上帝一样主宰一切。我迫于无奈被他们驯养，那时候我也只能选择委曲求全……”老汤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到一片阳光底下，坐了下来，“某次意外导致我双目失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耳朵却比以前更加灵敏了。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所以无法判断事物的大小，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人类了，我就开始用这双灵敏的耳朵‘观察’他们的生活。”
“你猜我都听到了些什么？”老汤轻蔑地冷笑。
帕比摇摇头说不知道。
“人类为了金钱、权力和地位可以联合起来抗敌，可笑的是，同样为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自相残杀。我本以为人类之所以能够主宰一切，是因为他们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欲望，但是我听过太多为了钱财而反目成仇的朋友，为了女人而动刀动枪的兄弟……人类到底有什么能力凌驾一切呢！我们狗类至少对家庭和朋友十分忠诚，绝对不会背叛任何一个有感情的同伴。所以，那段时间我实在是瞧不起人类。”
“真的太讽刺了……”帕比看着常春藤，惭愧地叹了口气。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改变了看法。”老汤接着说。
“为什么？”
“因为时过境迁，人类会慢慢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过来。这是狗类做不到的，我们只要认定了方向就不会回头。我想……人类世界应该就是在不断破裂和修补的过程中发展的吧。”
“你的那位人类朋友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这是好的开始你不用难过。”老汤安慰帕比。
“我希望不会太晚。”帕比说。
“不用担心，上帝会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老汤回答说。
房子里传来了一阵骚动。
“亲爱的，小心点。”是希姆斯的声音，“你身子太弱了，应该多休息，不要到处走动。”
“不……我想为我们的孩子祈祷……”女人双手捧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希姆斯把女人扶到椅子上，轻轻抚摸着她浑圆的肚子，把耳朵贴了过去，仿佛在聆听一首美妙的乐曲。
“如果是个男孩，就叫吉姆，女孩就叫艾米。好吗？”
女人微笑着点点头。
帕比看见希姆斯忧郁的脸庞划过两道清亮的泪痕。
“是希姆斯的妻子吗？”帕比问老汤。
“噢……我想你看见的是主人的妻子。”老汤回答。
“他的妻子怀孕了，真是太好了！我替他感到高兴，感谢上帝！”帕比笑逐颜开。
“没错……本应该是一件十分令人开心的喜事。”
“这话怎么说？”
“我想你的人类朋友如果和主人的年龄相仿，也已经结婚了吧，或许已经当了父亲。那么你应该知道。”老汤重重叹了口气，“主人很爱他的妻子，他们深深地爱护着对方，一起经历过许多磨难和欢乐，结婚几年后，他们就有了爱情的结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可是主人的妻子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连一点儿风也吹不得，想生下健康的孩子必须去正规的医院。但是……就算把这间破旧的房子卖了也凑不够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