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货架把一间十平米的房屋隔成了两个空间。三分之二的空间被柜台、货架、货物占据，蓝色的玻璃门敞开，亮光透进来。小镇上的人来来往往，买取日用品，老旺笑盈盈地接待。其中三分之一的空间在货架背后，那里放着一张休息用的床和乱七八糟的杂物。因为这间房子没有窗户，所以这三分之一是浸在黑漆里的。
这回忆里的黑漆似乎一下子灌进了秦雨的血管，流满了全身。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眼，也许是她太过困乏，秦雨的视野里不断闪过一朵朵乌云。天气尚还晴朗，她的身体却突然潮湿了起来。这黑漆是泼洒在了阴.道里了么？一阵热流涌动在大腿根部。距离生理期还有二十天，也并不是性欲在发作。她用力狠狠地蹬了一脚车子，阴.唇和内裤吻在了一起。噢，这湿气是想象般地存在的。没有分泌物的作用，它们又分开了。这好像是口交，好像是被舔过一样。这热流忽而有，忽而没有。
秦雨在这回忆的黑漆里看到一抹光亮。光亮里，若隐若现着一幅画面。感激的心情转化为了恐惧，喉咙承载不了的情绪，直上，钻进了眼眶里。视野里的乌云消散了，下一秒让泪来填补了这空虚。雨水在酝酿的时候，打起了雷，闪电霹雳在心头肉上，血喷涌了出来。
车子撞到了人，秦雨连同车子倒在了地上，眼泪这才倾泻而出，下雨了。
一束光照在秦雨的脸上，秦雨的眼睛被刺得睁不开。
“哇，哈哈哈哈......”打响了欢笑的银铃，秦雨立马推开了掩在身体前的洗澡盆。随着“啪嗒”的一声，灰尘味涌进鼻孔，细粒钻进瞳孔。本来在这黑漆中就什么也看不到，双眼更加迷离了。
“小雨，你在这儿干啥呢？”是老旺的声音。
小雨这才扭头看，是一个高大的拿着手电筒的黑影。
“老旺，是你呀。我跟吴一伟在玩捉迷藏呢，我还以为他找到我了呢！”笑容凝固在脸上还未散开，游戏失败的惊慌在心中还未消散，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吴一伟那孩子刚才跑出去找你了。”
“吓死我了。”秦雨揉着眼睛说。
老旺拿着手电筒，冰冷的光束把秦雨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小雨，看你钻在这脏地方，把脸都弄脏了。看你回去你妈妈怎么骂你。来这儿，老旺帮你清洁一下。”
秦雨的妈妈有洁癖，这事儿邻里的人都知道。她不仅把屋里屋外收拾得一尘不染，对自己的女儿呀严格要求。秦雨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前经常因为跟小伙伴玩耍，把脸、手、衣服都弄脏了。妈妈能空出足足一个钟的时间来批评她。
“好......”老旺拉着秦雨的手走了过去。
脸盆架子跟秦雨一样高，她够不着。
老旺把开着的手电筒放在肥皂盒子上，接着取一条毛巾，浸在水里，拿出来，拧干。水滴滴答答拍在水浪荡漾的脸盆里。在这静默的黑漆里，这声音格外清晰。
“老旺，后面这么黑，为什么不安一个灯呢？”
“我在这后面睡觉，睡觉要什么灯啊。安了灯，不时地明着，我睡不着。”
“哦......”
老旺一手扶着秦雨的后脑勺，一手抓着毛巾在秦雨的脸上上下揉擦着。待到蹲下来擦秦雨的小手时，老旺说：“小雨，看你身上这灰尘，一会儿你妈妈要打你的。一会儿你到那边床上，老旺帮你清洁一下。”
六岁的小孩，最亲近的人是妈妈，最害怕的人也是妈妈。我们的幼年，最爱的人是妈妈，最讨厌的人也是妈妈。
“小雨，你把裤子和袜子脱了。”
小雨把裤子和袜子脱了。
“小雨，你趴在床上。”
小雨趴到了床上，猛烈的霉味侵袭了嗅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