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事?什么样的麻烦事?”
“是关于一个小女孩的事,抑郁症知道?”
“抑郁症知道的,那玩意可麻烦了。时间长了可是会要人命的。”
“可不是吗。听说自杀的人里百分之八九十是因为抑郁症,世界上能明确知道的已经达到3亿多人,中国更是排在世界前列。目前抑郁症可是世界第四大疾病,到2020年可能成为第二大疾病。木偶戏可看过?”
“木偶戏看过的。”
“抑郁症将人当成木偶,人受他的控制,摆弄,掏光身子,吸取一定营养后便抛弃人与体,人便从楼上坠下,化成血水。”
“跟病毒一般,寄生型生物。”我说。
“对了,寄生型生物,但不是一般的寄生型生物。在你还未察觉病因时便将你吞噬干净,操控你,摆弄你,从楼上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竹说道。
“要我,我也得抑郁症,然后从楼上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搭腔。
“抱歉,一谈起自己的工作,就开始喋喋不休。”
“哪里的话,关于你工作的事,我很想知道的。”
话题再一次被水淹没,巨大的浪拍在沙滩上,连生活在其中的鱼儿都变的腐烂。
我再一次小嘬摆在面前的酒,停留在大概五分之三的位置上,谈话停了五六秒钟。
他驱车将我送回家,家在离市区不远,开车最多不过半个小时。白色的荣威i5,车上挂着的吊坠之类的,透明的玻璃中用红色的字写着:注意安全。
“这是我买车之后,别人从九华山替我求来的,还叮嘱我让我开车慢点。”竹对我说道。
我看着荣威车的标志,两个站立的狮子,中间插着一个长长的类似戟一般的武器,下面是一个英文字母R,左上跟右下黑色的底,右上跟左下则是用的红色的底。奇怪的车标,完全不明意义。
“别看车子不贵,才花了十万不到,全部算下来八万多,可里面的内饰可是不便宜,坐凳,脚踏等等花了我八百多,可不比那些开奔驰宝马他们的内饰差的。”竹说。
何苦花这些钱?
竹开车将我送回家。
“不进去坐坐?”我问到。
“不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竹说。
“哪里的话,我本来就很闲,不存在打扰不打扰的,再者说都是你花钱。”我转身回家。竹驱车离开。
妻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今天才第二天。躺在床上跟妻通过电话,便昏昏睡去——酒的味道不咋地,后劲却很足。
梦里一团漆黑的浓雾出现在我面前。
“想获得快乐吗?从楼上跳下去吧。”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我将房间灯打开,橙色的灯将影子和人剥离,我头痛欲裂,脑袋如同被人从背后重击一般,头骨便从里碎裂开来。
台上的钟指针指在两点钟。
凌晨两点。我大概睡了四个小时。
我起床上厕所,将昨日未洗的碗重新洗过,冲澡,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洗衣机传出声响,我好似坐在一页扁舟中,随着洗衣机不断旋转翻滚。水浸入身体,从口鼻进入,填满器官,身体浮肿。
我坐在沙发上,身体深深陷入里面,沙发里的绒毛拉扯着我的皮肤、身体,刚泡的茶叶散发好闻的清香。热气凝聚成水滴,缓缓从杯盖滑落,掉入茶中。
阳光一点点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入客厅,起初只是一点点,而后大面积的侵蚀,黑暗与潮湿全然不是他的对手。巨大的钟表在心中响了七下。我从沙发中起来,安排工作,早饭也自然是要吃的。
对了,介绍下我的工作。本人姑且算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文章写得不算好,但也不差。写着不痛不痒的文字,也曾锋芒毕露过,吃过不少亏。三十岁之后再不做这种事,文章观点模棱两可,既不左派也不右派。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