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躺在读书人的臂弯里,搂着他。以前的好几个夜晚,她急切地想要触碰别人。她试着抱住她的猎物们,可是无法安抚骨头的饥渴。今晚,骨头终于喝饱了,发出泠泠的响声。这样平静温柔的调子,她还是头一次听。
“我不忍心伤害你,也不愿意放你走。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她喃喃道,握着读书人的手。这是骨头的想法,此刻也成为她的想法。她似乎与共享骨头的那位女子达成和解。
半夜里,读书人醒来,看见身边人的睡颜,满足地笑了。黄昏相遇时,她还只是个幻影,是他将她带进了现实中。现实会在明天延续,读书人计划稍事停留,等待女孩儿的父母归家,定下婚事。回家后再与父母商量,便要与她成亲。
读书人起床,点燃油灯准备出门小解。隐约中,他好像听到了歌声。他屏住呼唤,搜索歌声的来源,目光停在床尾。
歌声是从女孩身体里传出来的,读书人听不出歌声里的欢快与满足,坚信这歌声想要把女孩召回虚幻的世界中去。他必须留下她,于是他掀开被子,轻轻脱下女孩的袜子。昏黄的灯光下,是女孩左脚的森森白骨,读书人吓得大叫一声。
她一睁开眼睛,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你是妖……妖……”
不安和害怕从骨头里涌出来,撞击她偷来的血肉。劈里啪啦,劈里啪啦,从左腿开始,血肉一点点剥离她的身体,化成一团团浓稠的深红色液体,散发出恶心的臭气。
读书人脸色煞白,惊恐地望着她,恰好看到她的脸颊开裂,脓血溅到了他的鼻尖上。他想也没想,便把灯火甩在她身上。血肉里的油脂碰到火便猛烈燃烧起来,很快,火焰包围了她。她的骨头发出哀嚎,不受她的控制,想要独自逃命,她动弹不得。透过火光,她看到了仓皇离去的读书人,艰难地伸出一只手。这时,骨头之间的连接断了,一片片骨头落下来,掉进火里。
篇三:弟弟早熟每天晚上捅我 我让弟弟喝我乳液 父母出差了弟弟晚上来我故事
文昊从来不把城市的新区看作城市,但他依然把它看作原野。
那不很拥挤的建筑,展现着开阔的蓝天。秋天金色的叶子,还有在阳光下显出橙色的梧桐树干,像能引导人们走向很远,那未开垦的土地。从城市中心喧闹的地铁钻出地面,文昊觉得自己就像鸟一样的飞翔,虽然是一只正受伤的鸟儿。
有谁在枯燥的世界中沉迷很久而不能自拨?无论他是叔本华还是尼采。痴迷于抽象的事物,时时不免让人感到悲观。那些天体的研究者,已经想象出宇宙终结时的衰变,但文昊不这么认为,那宇宙之外是什么,难到不又是一个光明?文昊望着那玻璃幕墙罩着的隐身大楼,深秋午后的斜阳,就像照在那离这并不遥远的江面一样,大片大片的光斑,不是在山峦原野之间,而是悬在半空。但在这片状的光斑间,还有耀眼如星的光粒,朝向很远的江船闪烁不停。
一个女孩子,她是先于文昊坐在城市新区明亮的大巴上。这车上每个人之间都不认识,也不相互招呼,大家都望着窗外,或迷惘,或沉想。窗外绿色装点着的街心影像闪烁,那一幅一幅,恍然如梦,而我们大家也都是匆匆过客。
文昊的腿脚在一次野营活动中被砸伤,衣衫褴褛。远看,他就像一个落魄者。但文昊觉得自己心理很充实,可别人并不清楚晃动的车厢,悬吊在车棚钢管上的拉手在转。车上所有座位都已经坐满,也只有文昊坚强地站着。但也只有他,一个自认为充实的人,在这开往城市新区的滨江大道的车上,旁人看着却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你好,请坐吧!”一个身穿粉红色短大衣的小姑娘站起,也许她看见文昊野营后的脚伤。文昊道过谢之后,很有礼貌地坐下,但文昊看见小姑娘单薄的身体在飞快开启,又迅速急刹的车厢内晃动,似乎要坠落。请牢牢抓住生命的扶手。如果她有一个什么闪失,文昊觉得便非常地欠对了。
终于,文昊身边的一个先生下车了。哎,有时人就这样,那一站的路程。但曾经就有的冷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