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在忍受自己在犹疑与憧憬之间徘徊不前,万一她果真时日无多,她能留下些什么呢?于是决定去找公证人商议一番,建议她接受,但是价格得涨一点,就眼前这个价十年才十五万,农场至少值30万。
天哪,每月无所事事还能进账进3000块这个前景,简直叫二婆婆向往的全身发抖,要知道,隔壁老陈女儿大学毕业的会计师月工资也才3500。以前养牲口,种庄稼,刨去吃食均摊下来一月连1000都不到。她暗自窃喜,却又难消疑虑害怕其中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一直在人家里磨磨蹭蹭,不断重复的询问,最后总算请人家帮她准备一个字据才昏沉沉的回到家,就像喝了两坛米酒一般。
酒馆张来讨她回话,她故意让人家恳求了半晌,声称她很不乐意,实际上她心里在犯嘀咕,担心自己的价格太高会吓跑酒馆张。最后酒馆张一再恳求,她终于开出价码。
酒馆张惊讶的跳起来,当即一口拒绝。
为了说服酒馆张,她便开始推算自己残存的时日不多。
“我最多也就四五年活头,我已经74了,以前还好,现在一点点咳嗽感冒就会要了我的老命。”接着真咳嗽起来。
“张老板,你听听,我连肺都快咳出来了。”为了使自己的论证更有力道,她甚至翻出自己三年前就医的泛黄病历本。
“看看吧。”二婆婆递给酒馆张后,坐在小矮凳上,眼神空洞的看着门外,仿佛一个刚被医生判了死刑绝望的病人。
“老太婆我的了血栓,没几天日子了。”她转头望着酒馆张,“哪天突发脑梗,还得辛苦你和领居们处理下我的身后事。”
不知道的人都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毕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年前复查血栓就已经溶了,只是那次忘带了病历本。
酒馆张仔细翻着病历,看了一遍又一遍。
“算了吧,大娘,您身体解释的像水库铁索桥一样,将来指定是您送我。”
两人讨价还价,二婆婆寸步不让,要求酒馆张以每月3600的价格,月结。
最终,她如愿。毕竟病历上的记载千真万确,复诊多次结果也都类似,老太婆估计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懒的再去医院,所以病历上只有那几页。这些想法一直萦绕在酒馆张脑海里。而且酒馆常客刘铁匠不就是吗,血栓第二年就没了。是的,这桩生意不错。他的如意算盘支撑着他不得不同意那个价格。
当晚就签下契约。
春种秋收转眼三年过去了,二婆婆身体未有丝毫变化,酒馆张大失所望。甚至觉得二婆婆越来越年轻了。想着每个月白花花的银子哗啦啦的流进二婆婆的口袋,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认为自己真是糊涂到顶才会买农场。气归气,但他也很清楚,农场一旦归他这份产业就是永久的,这造福后代的大好事,且就眼前的形式,农场值个30万完全没问题。
所以,他时常蹬车去看望二婆婆,就像九月份里人们常去农田看稻谷是否可以开镰收割,二婆婆接待他时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似乎在庆幸自己成功的戏耍了对手。酒馆张见此神情,立即忿忿而去,嘴里低声骂道:
“真是老不死,什么狗屁血栓,呸”
对此,他无可奈何,他早就受够了每个月拿着自己的血汗钱笑盈盈的给二婆婆送去,那些钱都是他一壶茶、一瓶酒、一碟小菜,一点一点攒出来的。他一看见老婆子,就恨不得将她掐死,可谓是疾首蹙额,嚼穿龈血,就像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不能放任情况继续恶劣下去,开始想办法。忽地想起刘铁匠来。
这天他又来到农场看望二婆婆,他意气扬扬的搓着双手,就像第一次来谈交易时一样。
“大娘,您到镇上怎么不去我店里吃顿饭?我们两做了这么好的买卖您得给我机会感谢您不是!您不用付一分钱,我好酒好菜招呼您。”
二婆婆可等不到他再次邀请,第二天就去了。
酒馆张喜出望外,像承诺的那样好生招待着。但二婆婆几乎什么都没吃,长年累月孤身一人习惯了清汤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