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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角。嗯,好名字……”我说。有部电影叫《旺角黑夜》,讲的是江湖爱恨情仇。

  旺角水会外面低调,里面极尽奢华。远远的就看见大把金光从大门口泼洒而出。两个穿玫瑰红色制服的门童推开厚重的玻璃大门,用大管家的亲切口吻说:“两位老板里面请!”他们都未成年的样子,最多刚读完高一。

  进去后眼前骤然一亮,感觉进了皇宫,富丽堂皇的大厅顶上垂下一盏巨大的只有路易十六才配享用的水晶吊灯。正前方是一张通俗的讲应该叫收银台的大理石吧台。电脑显示器露出半个背面,IMac。吧台后分左中右忙碌着三个年轻的漂亮女性。她们统一服装,统一发型,统一微笑。五六个顾客凑在“收银台”前,其中有两个是女人。招待员身后的背景墙上浮雕着一条奔腾金龙,张牙舞爪,含着人脑袋大的火珠子,霸气外露。龙身上挂着五个等距的时间不同的石英钟,下方用中英文分别写着:北京,伦敦,纽约,巴黎,东京。我对此处顿时肃然起敬,国际高级会所啊!这地方是我这种穷鬼消费的吗?

  朋友领着我径直向右边的前台招待走去。那女孩笑着等我们走近。

  “两个。”朋友说。他接过女孩递来的两个手环,分给我一个。手环上有个挂牌,后来我知道里面有感应芯片,记录着顾客信息。我们把身份证给她扫描了,走到一旁的储鞋间,换上拖鞋。管理鞋袜的服务员相当恭敬,一点不介意我的脚臭。他对硫化氢瓦斯已永久免疫。

  收银台两侧都是弧形的宽阔楼梯,台阶铺的防滑的大理石,扶手是汉白玉,雕工之繁复堪比佛罗伦萨的教堂。这种楼梯曾被用在贵族老爷大庄园的府邸中。

  上了二楼,走在我们后面的两个女人继续上了三楼——三楼供女宾消费。

  二楼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衣着不如大门口的迎宾讲究,衬衣和裤子不搭。他见了我们,朝里面扯着嗓子大喝一声:“老板两位!”那个“位”字拖得特别长,洪亮高昂,像太监报皇上驾到。我正从他面前走过,至今记得他的广普腔调。

  从里面迎出来一个抹了头油的小个子中年男人,一身正装,西服皮鞋领带。只围着浴巾的男人们在他身旁来来往往。他的衣着显得过于文明,扎眼。

  他先带我们走到一边的小房间,那里光线充足,摆挂着各种浴衣。这些浴衣有的是丝绸的,绣着金龙玉凤。有的是布的,做工还算精良。橱窗里叠放着许多蓝色波浪纹的劣质浴衣。劣质,是相对于在灯光下闪耀光辉的“龙袍”而言。

  经理注意到我的目光,说:“这个两百八。”他没说是租价还是卖价。租贵了,卖便宜了。

  朋友说:“普通的,大码。”站在一旁的服务员用扫码机一类的东西对着我们的手腕“滴”了一下,打开橱窗,递给我们一人一套“劣质”浴衣。

  接着,经理用手臂引导我们:“两位老板这边请,里面有空位。”

  更衣室相当之大,粗略估计可以装下500个男人的衣物。它由一条二三十米长的主通道隔开,左右如枪支库一般整齐地排开。每排两层储物柜。两排柜子中间有条长凳,男人们或坐在上面,或踩在上面,有条不紊地穿、脱衣服。

  气质像皮条客的经理殷勤地将我们引到靠里面的一排柜子,用他手上的电子钥匙和我们的手环先后“滴”了感应锁。柜门弹开。最后他说:“两位老板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完离开了。

  更衣室很暖和,可以放心赤裸。记忆中上一次去公共浴室还是小学。成长为一个男人后,在别人面前暴露私-处需迈过一道心理门槛。朋友麻利地脱衣换衣。常客。

  洗漱间在更衣室和洗浴大堂之间。每个人占据一个“梳妆台”,

  更衣室再往前是一个排列着十几个梳洗台的半开放式厅堂。七八个男人坐在梳洗台前,梳妆台有一块半身镜,洗手盆,宽敞的大理石台面。台面上摆着吹风机,小毛巾,一次性梳子,一次性牙刷和牙膏,棉签,竹签,干纸巾。坐凳边摆着垃圾桶。他们有的对着镜子一脸漠然地吹头发,有的咧着嘴用棉签掏耳朵,有的龇着牙用牙签挑焦黄的牙齿罅隙间的食物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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